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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紋的支摘窗,砸到華灩的肩頭。
&esp;&esp;透明的水珠,一滴一滴,潤溼了素絹,連同散落的火紅石榴花瓣。
&esp;&esp;方寸見許的白絹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esp;&esp;永安殿下叩稟:胤公遇刺而薨,臨書倉卒,萬祈珍重。弟周敬上。
&esp;&esp;字跡凌亂,墨痕乾枯,想來是匆匆寫就,來不及研墨。白絹邊緣絲線長短不一,摸著像是從衣角上撕下來的,揉在手裡,甚至可以對上寫信人沾在一邊的淡墨色指印。
&esp;&esp;無聲無痕的水跡,浸溼了華灩的臉頰。她枯坐了半晌,猛然伸手一摸,才發現自己竟早已淚流滿面。
&esp;&esp;兩年前在建鄴之約,她未能赴約。那時她心中早有預感,或許,這就是他們夫妻二人最後的緣分。錯過,就是錯過了。只是她沒有想到,這一天,竟來得這般快。
&esp;&esp;哈。
&esp;&esp;華灩攥著絹布抵在心口,痛得整個身體都躬了起來,卻還是從口齒中發出一聲哂笑。
&esp;&esp;說出去誰會信呢?堂堂大夏的胤國公、驃騎大將軍、大長公主駙馬溫齊,竟會死於無名小卒的暗殺。
&esp;&esp;世道還太平的時候,他在朝中領了閒職,日常除了看一遍兵士操練外就是想著法子哄她開心,那時人人都笑他墜了祖先威風,拜倒在女人裙裾之下,有辱溫氏威名。建鄴城不過那麼點大,快馬加鞭一日就可往返四五趟,溫齊出門無論辦事還是交遊,少不得要面對流言蜚語。
&esp;&esp;可他只是溫和地笑,回府時再給她送上一束時令的鮮花或是她愛吃的小點,絕口不提那些輕蔑話語和鄙夷目光。
&esp;&esp;倘若天下昇平,也許他們能如普通夫妻那樣,渡過平凡而幸福的一生,可惜造化弄人……
&esp;&esp;她原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心痛,但,今日才知道。
&esp;&esp;她還是會痛。
&esp;&esp;她也是會痛的啊!
&esp;&esp;溫齊、齊哥,你怎麼捨得獨留我一人在世上!
&esp;&esp;華灩伏案慟哭。
&esp;&esp;單薄的身體不停地起伏,從背後看,兩片肩胛骨突兀地從肩背上支稜出來,恍若一對即將要展翅飛翔的蝴蝶。
&esp;&esp;曾倚靠過的臂膀彷彿仍在身旁,曾依偎過的手掌彷彿仍有餘溫,曾溫柔地拭淚的那個人的影子,漂浮在她看不見的上空,空洞無神的眼眶裡,竟也滴下了滾燙的淚。
&esp;&esp;“啪嗒”。
&esp;&esp;一滴水,落在了奏摺上。
&esp;&esp;新寫的字跡,被洇成了一團的墨點。
&esp;&esp;華灩抬手一抹,才發現臉上佈滿了溼潤的痕跡。
&esp;&esp;她皺了皺眉。
&esp;&esp;“姑姑。”
&esp;&esp;華灩低頭看著手上那一片水痕。這是哪裡來的水跡,竟漫到案牘上去了。她想。
&esp;&esp;“姑姑!”
&esp;&esp;華灩聞言抬頭。
&esp;&esp;看到一名妙齡少女正從門口急奔過來。陽光從她背後投下,她的面容淹沒在磅礴壯闊的金輝中,只有披帛上暗繡的金紋熠熠生輝。
&esp;&esp;縱然看不清少女的臉,但華灩還是露出了微笑:“旻兒!你怎麼來了?”
&esp;&esp;華旻奔至面前,說出的第一句話卻叫華灩奇怪,“姑姑,您不要傷心太過……”
&esp;&esp;“你這孩子,說些什麼呢?”華灩嗔道,“我好好的,什麼叫不要傷心太過。你還沒回我,怎麼突然來柔儀殿了?莫不是前頭出了什麼岔子?”
&esp;&esp;華旻那張和華灩有四五肖似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種愕異的神情,她怔了怔,隨即順著華灩的話柔順地往下接了下去。
&esp;&esp;“朝政並無紕漏,是侄女想著來探望您……”
&esp;&esp;哪知華灩聞言懷疑更深:“是嗎?若真的有問題,你可不要糊弄我。”她抬頭看了看天色,日頭還未完全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