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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推開書房門時,太子妃遣來的那個小太監正守在門口,一身小廝的衣服尚未換下。聽到門開的聲音,他慌忙爬起來。
&esp;&esp;華灩原先想叫凌雪來,瞧到他還在,喉嚨裡的話嚥了回去。她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小太監,頓了頓,聲音淡漠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esp;&esp;那小太監一震,扶了扶頭上歪掉的帽子,鎮靜答:“回殿下的話,奴婢賤名奇墨。”
&esp;&esp;“好,奇墨。”華灩點頭,喚他起來,“你把這信送到嘉肅宮,交予太子妃娘娘。”
&esp;&esp;奇墨連聲應了。正要告退,聽到身側那優美的女聲又道:“回去收拾收拾,明兒來月明宮當差,就說是我要你過來的。”
&esp;&esp;“多謝殿下!”奇墨面露喜意。
&esp;&esp;入夜,月明宮燃起煌煌燭火。
&esp;&esp;華灩倚在美人榻上,就著手邊一座九枝燈翻看著手中的信紙。
&esp;&esp;紙是白棉紙,字是蠅頭小楷,密密麻麻擠在巴掌大的紙頭上,狀若黑蟻。
&esp;&esp;她蹙著眉,仔細分辨著上面的字形。
&esp;&esp;“齊曜,字望堯,年二十一,自言靖州寧海人。隆和十四年春三月,執靖州路引入京……”
&esp;&esp;“四月初,結識向昂之,引薦入衡瀾文會……”此列字後另起一行小字,是向昂之的籍貫來歷。
&esp;&esp;“五月初七,衡瀾文會集會,因故到遲……後與白又青交好,搬入國子監……”
&esp;&esp;華灩所關注的到這裡差不多都看完了,再後面半張紙,列的是他入京這兩個月來在上京的活動軌跡,既有勾欄歡門,亦有名禪古剎,更不乏如今上京城中風行一時的名園和酒肆。
&esp;&esp;一連數行,皆是如此。僅看他涉足的地點,很難不認為齊曜是個驕奢淫逸的酒色之徒。
&esp;&esp;華灩輕哼了一聲,翻過面去,凝神細看。
&esp;&esp;信紙反面卻是用硃筆標註了一行特殊的符號,華灩一面看一面迅速地在心裡比對更換。
&esp;&esp;幾息過後,她眉宇一怔,那硃筆寫的內容大意是:緹衛對比他持的路引一路暗訪回靖州,卻無一人識得這個人,甚至連路引上記載的地址,也是靖州里一處早已廢棄的破廟。
&esp;&esp;換言之,齊曜這個人的身份,其實是不存在的。
&esp;&esp;華灩垂目,修長的睫羽在臉上投下小小的扇形陰影。柔嫩白皙的手指點在信紙上,輕輕一抹,指腹處就染上了墨色。
&esp;&esp;她午時傳信給了東宮,夜晚時分月明宮裡落下一隻鴿子,濯冰抱去餵了食水,梳理了毛髮,便解下腳上的信筒,呈給華灩。
&esp;&esp;——以緹衛偵查緝捕之能,尚且不能查出此人真正的來歷。
&esp;&esp;華灩換了個姿勢坐了起來,眼中懶怠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濃郁的墨色。
&esp;&esp;她微抿著唇,視線再次落到了手中的信紙上。
&esp;&esp;齊曜。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真名。
&esp;&esp;她想起白日裡的見過的那個人,心裡諷笑了一聲,想必連容貌,都是假的罷。
&esp;&esp;一個習過武、手上有老繭、身手極佳的青年男子,即便是刻意的不去除鬚髮,面色也不會是那樣帶著暗黃的黧黑。且他自稱是靖州寧海人,卻不食河海鮮味,這已然是樁大大的破綻,只是他自己暫時還沒有發現罷了。
&esp;&esp;華灩幼年身體不佳,休養過很長一段時間,姑且也算是久病成醫,她知曉《本草》中有一味藥叫做君遷子的,碾碎後浸泡出汁,用汁液塗抹面板,乾燥後面板就會變黃,症狀便如齊曜那般,黃中帶黑。
&esp;&esp;而華灩的保母亦是寧海人,幾乎是打她出生便開始照料她了,入宮十幾年來鄉音未改。倘若善說官話可以用家教嚴格來解釋,那麼靖州寧海府雖則並不靠海,但因為盛產青石,又因臨近靖州桐洋府,無論是青石還是其他貿易,均是透過桐洋府走海路運出來的。也因此,寧海人用青石換了海味食用,也算是從挖掘出青石便有的舊曆。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