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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印象深。
&esp;&esp;華灩一怔，那人的視線微漾了漾，很快就歸於平靜，一手攬了膝襴上樓去了。
&esp;&esp;華灩依稀聽見人喚他：“齊公子——”
&esp;&esp; 來是空言去絕蹤3
&esp;&esp;齊公子？這個時辰來此，難道是方才他們說的今日因故未來的齊曜？
&esp;&esp;華灩正思量間，望見兄長同人拱了拱手，正轉身穿過雨幕朝這邊來了，便趕忙吩咐小黃門將馬牽過來，這一點些微的念頭很快就湮滅不見了。
&esp;&esp;華瀟利落地翻身上馬，笑著望一眼小妹，問道：“今日可玩痛快些了？”
&esp;&esp;華灩驅著馬同他並轡前行，沉吟了片刻，卻是反問他：“我觀這文會與會者眾、群英薈萃，無一不是青年才俊，阿兄來此，是為招攬俊才嗎？”
&esp;&esp;華瀟讚許地看了她一眼，緩緩道：“寶熹一朝，宣帝改科舉為五年一屆，雖本意是為大浪淘金、臻選優才，但如今朝中無人可用，卻是個先祖未曾窺見的弊端。”
&esp;&esp;“今年是隆和十四年，恰好要開放五年一次的科考，各地有意向入仕的學子們紛紛上京備考。”華灩接道，“人才濟濟，正是吾兄的良機！阿兄，你不妨學做那太宗皇帝，‘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
&esp;&esp;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她揚起了一對秀長的眉，眼神極亮，顧盼神飛。
&esp;&esp;華瀟有些好笑地看著她，壓低了聲音近乎嘆息般的吐出了一句話：“太宗皇帝的智慧和氣魄，豈是我等能輕易效仿的……”
&esp;&esp;低低的尾音拖長了，逶迤地在夜風中留下蝶翩般的痕跡。
&esp;&esp;華灩並沒有聽清，勒著韁繩策馬靠近了，歪著頭看他，問道：“阿兄是在想，今日來的那些學子中哪位更優秀嗎？”
&esp;&esp;這位大夏年輕的儲君垂著睫羽，輕輕地笑了兩聲，點了幾個人的名字：“陳伯安、向昂之、白又青，這三人的文章我都看過，於實務均很有見地，所作策論詳實有理，言之有物。”
&esp;&esp;華灩微微點了點頭。
&esp;&esp;這三人應都是理學派的弟子，主張知行合一、格物致知，可以說是與當下朝野儒林中佔大勢的鴛湖派是幾乎相反的兩派。聽大哥話中的意思，應很是賞識這幾人。
&esp;&esp;然而正如她對皇兄處事手腕、行事做派並不完全熟悉，朝堂上的老大臣們也一樣，光看皇兄詩詞風格靡麗，都以為他更偏向鴛湖派。哪知今日之行，卻叫她意外看清了皇兄溫和的文人外表下，那顆鮮活的心。
&esp;&esp;她悄聲問：“阿兄，你同我說這些，就不怕我說出去嗎？”
&esp;&esp;華瀟失笑：“你要說給誰聽？是老二？還是沁兒？”
&esp;&esp;他搖了搖頭，唇邊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就算你說出去，他們也不會信的。在他們眼裡，我大約只是一個庸懦之人，能坐在今日的位置上，不過是仗著有個好出身罷了。”
&esp;&esp;他眼底閃過一道寒光，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她、他們，巴不得我早點死！”
&esp;&esp;華灩默然。
&esp;&esp;即便大哥是嫡長子，可在以御史中丞為首的黨派看來，他身上流著的依舊是卑賤的血脈。
&esp;&esp;如若不是當初他們的父皇登基時極力要立髮妻燕氏為後，如若不是燕皇后當時懷有身孕，而皇室下一輩已近十年無嬰孩出生，那麼作為邊夷流民後裔的燕皇后，是絕無可能登上後位的。更遑論她那雙藍色的眼睛。
&esp;&esp;大哥生下來雖有著黑髮黑眼，暫時平息了朝議，但他的生母卻死於產後血崩。他從小失了母親，而他們的父皇能給予這個長子最大的補償，也只能是抱著他坐上太子尊位。
&esp;&esp;如今的太子華瀟，文采斐然、才藻豔逸，更隨大儒飽學經綸，詩文自成一派風流，他們依然說，“彼蠻夷之人，何以載國之重器”。
&esp;&esp;華瀟輕輕地嘆了口氣，很快又打起精神來，笑道：“亥初了，我雖叫了宮人留鑰，但還須更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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