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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君,你不用說實話的。
她嘆氣,指了指黑澤陣,說:“讓琴酒來幫我,不然我心裡沒底。”
降谷零轉向黑澤陣,發現銀髮少年跟小泉露比對視了一會兒,才不耐煩地點了點頭。
他不得不問:“黑澤,你也是魔法師?”
黑澤陣冷冷看了他一眼。
“不是,我只是她的「道標」。”
……
半個小時後。
暴風雨似乎變得更猛烈了。暴雨如同利劍幾乎要將甲板刺穿,一隻銀灰色的海鳥從厚重的雨幕裡穿出,掠過桅杆,閃電般消失在漆黑的暗夜裡。
穿了黑色斗篷的紅髮女性跪坐在甲板中央,捧著一個正在散發微光的水晶球,垂首唸誦。
冰冷的雨水與刺骨的寒意一同將內臟封凍,她卻渾然不覺,就像一尊沉默的石像,在暴雨焚輪裡一動不動。
從遊輪大廳敞開的正門向外看去,狂風將雨點強硬地砸到人臉上,砸得生疼,就像將醒未醒時對上一隻會天馬流星拳的貓;工藤新一用手臂擋住雨水,往門外甲板的方向看去,只能從開了高斯模糊的世界裡看到一點幽幽的紅光,和一片反光的銀色。
黑澤陣就站在小泉露比對面,明明身處暴雨中,卻站得挺直,像一道筆直垂落的月光。
暴風扯起他的長髮,重雨將其浸透,身上的衣服早就變成又冷又沉的刑具,人體的溫度也隨著時間的流逝一起喪失,正在走向某個危險的極端。
可那個少年的神情依舊冷漠,既不畏懼,也不焦躁,他像早就征服了自然的神明,安靜地站在這場持續數日的暴風雨裡,無論風刀如何刮向他也不動分毫。
“為什麼是他?”
外面實在是太冷了,讓原本就有點發燒症狀的工藤新一不得不退回來。事實上他是被服部平次拉回來的,服部說你快變回小學生了吧,這種情況就別湊熱鬧了。
於是被親友們拎到後面的工藤新一隻好回到背風處,問似乎並不擔心地坐在一旁的降谷零。
降谷零也往外看了一眼。
“你說黑澤?他跟那位占卜師(露比)曾經有過合作,負責把占卜師的靈魂帶回到這邊的世界。這項工作只能由跟占卜師關係近的人擔任,而整座遊輪上跟她最近的人只有黑澤。”
其實小泉前輩說公安的熟人同事都能擔任她的道標,但知道她身份的同事沒來幾個,ani結社的人更不可能這時候放出來,滿足條件的人滿打滿算就只有降谷零和黑澤陣。
當時降谷零問為什麼不是我,黑澤陣反問,你要在這種暴風雨裡待一個小時?別死在沒必要的地方,boss大人。
那你呢?降谷零問了,黑澤陣的回答是,我能。
這就是降谷零搬了把椅子,坐在大廳裡生悶氣的原因。他沒去看黑澤陣,他知道那個人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也不會毫無意義地涉險,但降谷零就是在生氣,並準備把這件事告訴諸伏景光。
“不用擔心,”降谷零不知道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工藤新一聽,“他有分寸,死不了的。”
“但真的有那種……”
年輕的偵探沒能說下去。在工藤新一看來,包括占卜在內的神秘學知識固然有一定道理,但終歸是總結規律、適應規律的東西,不是什麼滿足願望指引方向的“奇蹟”。
今晚的事說到底就是需要一個決定,用不著那兩個人去跟暴風雨玩命。
如果他能更有用一點,如果他能找到缺失的那塊拼圖,如果他能透過蛛絲馬跡推理出正確的道路就好了。如果,如果……
工藤新一緊緊攥著拳,被人叫醒的時候才意識到他的手已經被攥出血來,指甲的印記殘留在手心,帶著月牙形狀的斑斑血跡,還有被風吹進來的雨滴。
“新一!”
“小蘭……”
他看清眼前的人,毛利蘭伸手摸了下他的額頭,說都這樣了,你為什麼還在外面?
工藤新一怔了一會兒,然後回頭,看到暴雨裡那個被人注視著的身影。在看黑澤陣的不只有他,還有提心吊膽地想知道結果的所有人,他們或許並不相信所謂的魔法,卻很擔心冒險在暴風雨裡“表演”的兩個人。
名偵探小聲說:“可他還在那裡啊。”
黑澤陣當然聽不到工藤新一的聲音,他站在暴風雨裡,卻並不像那些人猜測的一樣快要凍僵,事實上這點溫度對他來說還不算什麼。
幼年時期的他生活在極北的雪原,找不到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