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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不測之風雲,人亦有離合之悲歡。
本欲萬里無雲的晴空,卻是突然變得陰沉,壓抑了起來。那一團團的烏雲懸浮高空,降落而下的水珠兒,滴在地上,“噼啪”直響。水花四溢,打溼了在雨中行走的衣衫。
閃電橫空,雷霆怒嘯著。
北漠王庭。
“小葵,西域可有動靜?”
雨中的涼亭,在雨珠兒濺起的水花中,有些水霧朦朧,也有些虛幻。
白畫微彎著腰,站於石桌前,他把左手負於身後,右手指尖握著一隻毛筆,筆下生風,揮灑自如,卻是惜墨如金。
“少主。北涼亭除了外出狩獵之外,便一直待在西域王庭內。”
小葵站於白畫身旁,手拿墨塊,在硯臺裡輕輕的研磨著。
“這北涼亭當真是好雅興。若是我所料不差,北涼亭或許已經和南荒在某種程度上達成了共識。”
白畫目光注視著石桌上的紙張,指尖毛筆行雲流水,藏鋒處微露鋒芒,露鋒處亦顯含蓄。
垂露收筆處戛然而止,似快刀斫削。
收筆。白畫把指尖輕握著的毛筆放於了筆架上後,便轉過身,把雙手負立於身後,抬眼望著這雨中的北漠王庭。
“這雨水是天亮甘霖,可阻人間之乾旱,卻不能洗涮掉這人間的罪孽。”
在白畫身後,一張平鋪的宣紙上面,“天下”兩個字,力透著紙背,隨意佈勢,方圓兼備,觀之如蛟龍飛天,流轉騰挪,似來自空無,又歸之於虛曠。
“少主之意,東土和我們北漠?”
小葵放下手中的墨塊,一雙秋水眸子看了一眼白畫在紙上留下的字跡後,衣襬飄飄,便來到了白畫的身側,垂放著雙手。
“不錯。荒天笑若是不慌不忙,這本就在情理之中,若是北涼亭如那荒天笑一般,這就耐人尋味了。。”
白畫呼吸著空氣中的一股溼潤之意,雨從天降,洗淨了白玉地板上的塵土。“小葵,過兩日,我們便動身前往中洲,和塗陌暢談一番。或許雪如煙,會在中洲等待著我。”
暫時結盟,五方歸於三方,博弈於中洲。這是南荒和西域的打算。亦是東土和北漠的盤算。
把中洲排除在外,也就只因中洲是他們口中,垂涎欲滴的獵物。
“少主,東土雪如煙若是和我們暫時結盟,也在意料之中。若是不選擇結盟,東土在中洲便是孤掌難鳴,這也是不可為而為之。”
小葵目光悠悠。“我們北漠亦是如此。伴虎身側,便會寢食難安。”
“呵呵……小葵,你說我們助塗陌斬掉攝政王的爪牙呢?雪如煙此行中洲,想必也是本著這個目的。”
一滴水花突然濺落在了胸前的衣衫上,白畫抬手,在衣衫上拍打了一翻後,雙手便又垂放於腰間,他開口說道。
“少主。被斬掉爪牙的老虎,便就失去了狂傲的資本,會溫順的如一隻貓兒。若是北涼亭在幕後出手,暗殺掉攝政王。中洲也將會迎來荒天笑和攝政王幕後之人的怒火。到那時,我們北漠和東土暫時的結盟,也會在頃刻間被瓦解。”
小葵說完,便拿起放於石桌上的摺扇,開啟之後,放於白畫的胸前,擋住了些許濺射而起的水花。
“算無遺漏,便是一計接著一計。即使我和雪如煙不出手,塗陌也不會讓攝政王就這樣被北涼亭的人所殺。別忘了,在中洲,還有一個梧桐山莊。我和雪如煙如此做,便是防範於未然。”
白畫抬手,拿起小葵手中的摺扇,握放於胸前說道。“塗陌在沒有徹底平掉中洲內亂之前,是經受不住荒天笑和攝政王幕後之人的怒火的。塗陌會在周璇之中爭取時間,一個梧桐山莊會給他不少時間,我北漠,和雪如煙再給塗陌一些時間,那就便足夠了。”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算計,都是虛妄!塗陌在中洲的一舉一動,不是隻有白畫在關注著。
動,則牽動全身!靜,則蟄伏於中洲,伺機而動!
“少主,雪如煙此行,是否會帶上王家?我們又是否讓辛海閣出手。”
小葵說道。
“王家?雪如煙這是不想讓我北漠專美於前,這雪中送炭始終是好過那錦上的添花。既然雪如煙會帶王家之人,我們便就不於她爭了。”
“在中洲,一個王俊豪長老便夠了。”
白畫搖了搖頭,眼角處彎曲,卻是露出了一抹笑意。
“是,少主。”
小葵躬了躬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