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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又是一拳。
柯放身子搖晃了一下,差點壓不住湧上喉間的血,他牙關緊咬,兩眼通紅地看著眼前之人。
沒有求饒,是因為他說不出話來,一旦開口就要丟醜,那‘柯放兩拳就被人捶出血’將會成為他一輩子的恥辱。
可他眼神裡,已經有了服軟之意。
他實在是經受不住楚雲清的拳頭了,他只覺得對方的拳頭有點怪,怪厲害的。
他是真挨不住。
但柯放萬萬沒想到,楚雲清的第三拳還是落下了。
拳出時氣血呼嘯如龍,宛若有風雷激盪,咫尺之間,柯放臉皮都被勁氣颳得抖動生疼,可這一拳雖是落在了他的身上,但拳勁卻未入體,而是如風遇高山,勁力轟然朝周遭四溢。
故弄玄虛?柯放愣了愣。
“啊!”慘叫聲陡然傳進耳裡,他連忙聞聲看去,卻是場邊靠得近的幾人冷不防被勁力刮到,皆是口中吐血不已。
王元植這幾人可真倒黴,柯放心中暗道僥倖,更是偷笑,但當看清那受傷的四五人之後,他又是一怔。
這幾人…
他一下轉頭,看到了楚雲清平靜的目光,對方甚至朝他笑了下。
柯放只覺得後脊一寒,這傢伙,是故意的!
臺下,王元植幾人皆被手下扶著,看著楚雲清時眼底恨意懼意皆有。
按理來說,他們也身負武功,且只是被交手時的勁力波及到,最多就是些皮外傷而已。但現在,他們分明能感覺到自傷處,有一絲奇異的異種真氣在往體內竄,阻礙著自身氣血或真氣的搬運,且酥麻著傷口不時痙攣。
這是何等詭異的手段?王元植幾人相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忌憚,當下只顧壓制傷勢,根本不敢多言。
臺上,楚雲清收招,平復下雷化後翻湧的真氣。
他並不想把柯放逼迫的太甚,畢竟對方現在還是堂主,是如今唯一的高層。怎麼著此人說話還是有些分量的,不只是在幫裡,對幫外也是如此。
但對王元植這幾個從方才就神情不憚、倨傲惡劣,明顯是不服自己的人可就不同了。
他們此前都是陸景、陳五等人的手下,性格乖戾,且都是無用之輩。
楚雲清看了幾人一眼,繼而朝柯放抱了抱拳,微笑道:“柯堂主橫練金身名不虛傳,佩服。”
柯放心底終於鬆了口氣,更知道對方是在眾人面前給自己留了顏面,壓下體內翻湧的氣血後,當即也是點頭抱拳。
“楚兄弟年輕有為,柯某慚愧,承讓了。”
兩人相視一笑,宛如多年的好友一般,而這時候,場下柯放的心腹等人也是當先拍手鼓掌,緩解尷尬。
王元植等人雖是不忿,卻也只敢腹誹,這時候也只好附和,演武場上下頓時充滿了‘大家都是好兄弟’的快活氣氛。
一眾香主又進了議事廳,這一回,楚雲清上座,堂下便沒了異聲,更無人敢露不敬。
柯放輕咳一聲,當先道:“楚兄弟武藝高強,我服他。”
楚雲清笑著點頭,臉上倶是明朗良善,儒雅隨和。
他又看向王元植等平時跳的比較歡的香主。
王元植觸及到他的目光,只覺得如火如炎般刺眼灼目。
他連忙移開眼神,硬著頭皮道:“我等自也是服的。”
堂下諸人竊竊一番,皆是點頭。
楚雲清說道:“以後大家有什麼想法,可以提出來嘛,這幫主的位子,從來都是有德者居之,若有誰對自己的手段自信,咱們也可以交流交流。”
“呵呵,呵呵。”場間一派融洽的樣子。
……
中午時候,淵行幫上下三千幫眾皆知道了從老槐街總堂口傳來的訊息原東市香主楚雲清,勞苦功高、資歷深厚,經堂主柯放及一眾香主推舉,選為淵行幫新一任幫主,成為太淵城及州城周遭六縣地下江湖的大家長。
而除了柯放升任副幫主之外,其餘任命皆是空缺,總堂口那邊的打算,是讓幫內弟兄以本事自薦,或留待日後表現。
至於幫內生意則統一排程於總堂,各坊市之間則由香主暫時維繫。
一時間,不只是淵行幫內部,便是知曉此事的其他幫派及各方勢力,都不免猜測橫生,多方打探起來。
其實,誰當淵行幫的幫主,都無所謂。這些年,大家在乎的,還是淵行幫這個龍頭老大能帶來的利益,而不是說靠你幫主一個人的道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