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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做菜,素來很可口,眾人吃著菜,你一言我一語,熱鬧至極。
不多會,三娘起身將一大鍋肉湯端了上來。
“這個湯,名叫玉藕老鴨湯,還是我小時候學的,你們快嚐嚐,是不是原來的味道。”
張凌塵起身,為大家各自盛上一碗,各自飲下,和著先前的酒氣,胃裡頓時溫暖極了。
三娘再次起身,將兩扇窗戶抬起,鵝毛大雪正簌簌落下,將整個乾園點綴成銀色。
眾人一口湯一口肉一口酒,看著大雪紛飛,這種氛圍,一生也不會有幾回。
姐妹三人一個勁飲著酒,嘴上雖然不說,但顯然一副要將多年的愁緒嚥下一般,不多時,便已有了醉意。
即便到了她們這種地步,根本不會讓酒喝醉。
九寶兒看著幾個孃親,也不知心裡在想什麼,拽著張凌塵的胳膊,始終不放,表情也有些難過的樣子。
張凌塵喝下好幾大碗酒,也知道九寶兒此時在想什麼,但總歸和自己應是同一件事。
自師父出事後,除了他向眾人告知原委後,便再也未提及此事,當下九寶兒如此狀態,他心裡也是很不舒服。
再次飲下一碗,張凌塵將手伸過去,握住九寶兒小手。
九寶兒抬頭看他,二人相視,各自有了淚意。
“九寶兒,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把師父救出來的。”
九寶兒噙著眼淚,抿了抿嘴,另一手也搭了過來,只用力握了握,並沒有說話。
但張凌塵知道,九寶兒只是不想將眼前溫暖的氣氛打破,畢竟,三娘很長時間沒有這樣高興過了。
“大姐,二姐,我們再喝!”
三娘臉頰已然通紅,的確像是醉了。
其餘二人也知道,這些年最苦的,就是三娘了。
姐妹幾人各奔東西之時,各自朝氣滿滿,意氣風發,可如今歷經磨難,雖沒有了當年的豪情,可內心深處,終究也還是當年的那幾個小姑娘。
其餘二人也端起碗,強行擠出笑容,三隻碗相碰之下,酒溢位在桌面,眾人突然誰都不再說話,看向姐妹三人。
鶴林韻身上有什麼故事,別的人不知道,她的弟子卻是知道的。
鶴宗主在成為宗主前,經歷了什麼,外界不知道,魁星閣之內,卻已然成為了禁忌。
她十六歲上山,按照魁星閣規矩,改名鶴林韻。
二十三歲之前,她幾乎沒有見過太陽,整日整夜在魁星閣底修行,除了月圓之夜,甚至都沒有離開過那裡。
二十四歲,她被先師選中,入了星閣,成為內門弟子,以為能舒適幾分,可沒想著,更難的日子在等著她。
同門之中,她乃最小的一人,多少師姐冷眼相待之下,最終,她又被趕去默臺,一個人度過了七年,而也正是這七年,是她修為精進最快的七年。
七年以後,老祖將她選中,成為閣首,閣首等同大師姐,原以為好日子終於到來,卻沒想又被派去荒庭。
荒庭八年,九死一生,總算回來,箇中艱難,可想而知。
師父臨去時,留下三名可繼宗主大位之人,其中就有她,卻沒想到,其餘二人處心積慮,毫不顧忌同門情分,險些將她暗害,她這才下定決定,經過多番比試,終於成為宗主。
這次,也是她第一次作為宗主身份出山。
幾人飲下酒去,嘴上什麼都沒說,可各自苦惱,已隨酒又咽下。
竹沁果然好酒,沒用多時,連張凌塵都醉了。
窗外大雪終究沒有要停的意思,遠處虎松之上,大雪積壓,連虎松樹枝都被壓彎。
長安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大的雪,即便是張凌塵差點將死的那夜,也遠沒有這般大。
三娘姐妹幾人說著笑著,對著窗外,各自笑著,突然又齊聲唱了起來:“月影獨照武鳴山,武鳴山上有神仙,好夢如舊等月明,今夕是何夕,相逢在何年……”
武鳴山,便是她們姐妹長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