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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繡嫣的嘴唇和胸口是滾燙的,但她的指尖冰涼,指節僵硬。
&esp;&esp;她的胸部以上隱沒在陰影裡,像一枝靜夜月影裡的緋紅芍藥。
&esp;&esp;在月光即將蔓延過來的時候,吳玉霜傾身吻了她。
&esp;&esp;吳玉霜看到她仰望著自己,她從來沒見過繡嫣露出這麼迷茫、又有點看不透的眼神,該說是悲傷嗎…可是眼底又泛著觸動,溼漉漉的。
&esp;&esp;矛盾,複雜,繡嫣那美麗的眼睛宛如一座幽深的迷宮,一洞漆黑的水井,吳玉霜看了一眼,連自己也墜下去了。
&esp;&esp;繡嫣將頭埋在吳玉霜的懷中,感受著那如月光一般凜冽而乾淨的氣息。
&esp;&esp;她伸出手,帶著吳玉霜的手伸進褻衣,無聲地撫摸著自己的身體。
&esp;&esp;呼吸聲、心跳聲糾纏在了一起,吳玉霜的愛撫如同涼柔的清輝,而繡嫣的身體是從未被任何光芒照耀過的荒涼的幽谷。
&esp;&esp;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繡嫣自出生起沒見過父母是誰,只精心養護皮相骨肉,白潤細膩的肌膚散發著淡淡的花香,年輕而富於誘惑,最初收養她的歌樓掌櫃說,若不是看她是美人坯子,早把她丟出去自生自滅。
&esp;&esp;繡嫣看見過被丟出去的孩子,孩子會被打斷手臂或腿,上街乞討,或許哪一天就徹底消失不見。
&esp;&esp;繡嫣是歌樓裡最用功的孩子,也是最成氣候的一個。
&esp;&esp;被這副身體折服的人不少,繡嫣也早就習慣了用身體來打交道,沒有人愛她的靈魂,沒有人愛她的心,這沒關係。
&esp;&esp;她也早就不為任何人所動,有人對她山盟海誓,又背叛她,將她轉手送給別人,繡嫣一點都不會傷心。
&esp;&esp;因為她從未付與真心,所以沒有背叛,只有改變主意,僅此而已。
&esp;&esp;人會改變主意是最常見不過了。
&esp;&esp;繡嫣不太記得自己被轉賣多少次了,大概有十一次,或十二次,遇到的主人有好有壞,吳玉霜是對她最好的一個。
&esp;&esp;但不會是最後一個。
&esp;&esp;繡嫣感受著吳玉霜嘴唇上的溫度,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人給她的感覺很特別,吳玉霜吻上來的時候,自己總有種莫名的心痛,心口澀澀地疼。
&esp;&esp;“繡嫣,為什麼哭…?”吳玉霜用手指輕輕擦著繡嫣臉頰上的淚水,她停下來。
&esp;&esp;繡嫣想要讓眼淚停下,但眼淚只是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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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夜深,吳玉霜抱著繡嫣蓋上被子,吹了燈,屋子裡只有朦朧闇昧的清光。
&esp;&esp;窗外下起一場秋雨,細雨如絲線打在樹葉,迸散成更小的雨珠,綿密的聲音透過紗窗傳入耳中。
&esp;&esp;吳玉霜沒有睡著,她聽著雨聲,心裡想著繡嫣今晚的神情,想了半晌,又想到一場秋雨一場涼,過年的時候沉榮舟就要回家來了,時間過得真快。
&esp;&esp;如果這個男人死在外面就好了,或在外面安家,永遠不再回來。
&esp;&esp;這個可怕的念頭在吳玉霜還沒來得及阻止的時候,就猝然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中,如同一道無聲的閃電,又像是夜裡牆上閃過的一道莫名的影子。
&esp;&esp;她從來沒想到過這麼出格的事情,倒把自己嚇得有些不安起來。
&esp;&esp;“芊兒…”
&esp;&esp;吳玉霜聽見懷中的繡嫣輕喚了一聲,像是說夢話。
&esp;&esp;“芊兒”這個名字她沒聽繡嫣提起過,是她師父的名字嗎?或是她的一個姐妹…
&esp;&esp;吳玉霜把繡嫣抱得更緊,輕輕安撫她的後背:“繡嫣,怎麼了?”她的話語輕得只有氣息的聲音。
&esp;&esp;“芊兒…你在哪裡……”繡嫣呢喃著,皺著眉,很焦急的神情:“看不見你…”
&esp;&esp;吳玉霜握住她的手,溫暖一時聚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