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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接著我覺得空氣變得稠密，被無形香爐薰香，
&esp;&esp;提香爐的撒拉弗的腳步聲響在有簇飾的地板。
&esp;&esp;“可憐的人，”我嘆道，“是上帝派天使為你送藥，
&esp;&esp;這忘憂藥能終止你對失去的麗諾爾的思念；
&esp;&esp;喝吧，喝吧，忘掉你對失去的麗諾爾的思念！”
&esp;&esp;這時烏鴉說“永不復焉”。）
&esp;&esp;聽得半睡不睡，腦子裡繞著靖嶽的聲音--neverore！（永不復焉）
&esp;&esp;他何嘗不希望自己有nepenthe，何嘗不希望靖嶽有nepenthe（希臘神話中的忘憂藥，也泛指一切使人忘記憂愁的東西。）
&esp;&esp;“是你的，愛人。”
&esp;&esp;朦朦朧朧中，管鋅這麼說。
&esp;&esp;靖嶽唸詩的的音調有一瞬時的上揚，和他的眼尾，和他的嘴角同頻，隨即回落，配合著管鋅的呼吸進行，綿長，柔軟，漸弱，直至管鋅再度睡著。靖嶽把詩集擺一邊，右手搭在管鋅的肩膀，看著這樣的管鋅，他想起那天和孫天明的談話，緩緩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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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靖嶽問孫天明，“遺憾嗎？她，我說她。”
&esp;&esp;孫天明不知怎麼東扯西扯的，“你讀初中那時候除了英文好我以為別的就不咋地了，我說你怎麼十幾年過去了還學會了語文那招提煉提綱啊？管鋅教的？什麼時候也教教我唄！”
&esp;&esp;“也不是不行，收費的。”
&esp;&esp;兩人面對面站著，孫天明有些口乾舌燥的，卻不想喝水更想抽菸，但其實在蔡梔毓懷孕那段時間他就已經在戒，那時候口香糖嚼了不少，咬肌都肉眼可見地發達了。煙，也算是戒掉了，偶有“瘙癢”，問題不大，能控制住。
&esp;&esp;孫天明把這個話題拋給靖嶽，問他，“靖嶽，如果是你，你怎麼選？”
&esp;&esp;靖嶽坦白，“我沒辦法假設管鋅以外的人，所以無法回答你這個假設性問題。”他停頓了一下看見孫天明對著他翻出一個透徹的白眼，停頓的時間不長，多少算是個醞釀言辭的時機，“你也知道，他病得厲害，發作的時候也會有輕生的念頭，他不愛自己，每每這種時候我看著他的身上都沒有色彩，眼裡也沒有陽光。即便如此，我也不需要他說服自己一定要糾正人生，他不必擁有，他也的確沒有這樣的能力。而我有。他知道那樣的自己很糟糕，所以想自救，而之所以想自己是因為他愛我。”
&esp;&esp;孫天明下意識地摸口袋，他明知道兜兒裡沒煙但還是慣性地摸一把，像是在尋求心理慰藉，隨後就順勢揣進兜裡，靖嶽看不過眼了，丟出一盒西瓜霜。口香糖他沒有，但上課費嗓子，西瓜霜倒是時常備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