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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試卷是糊名的,這當然是為了避免閱卷時候作弊。
這糊名條得在所有試卷批閱完成之後再行揭開,其中選出的十五個舉人的試卷將再次送去京都太學院。
所以當涼州貢院閱卷結束之後,這舉人也就已經誕生了,這解元當然也已經誕生了,這便是去歲許小閒知道自己得了解元的緣由。
只是他沒有料到的是這妥妥的解元卻在京都太學院被刷了下來,讓排名第二的樓永年撿了個大便宜。
“竹林書院張長舉張老夫子這些年也是了得,去歲時候他的竹林書院就出了一個解元……原本有兩人中舉的,另一個老夫也是昨兒查閱了去歲考生的資料才知道他就是許小閒!”
袁樹之端著茶盞在閱卷閣的過道里巡視,似乎難以相信許小閒還曾有過何解元失之交臂的往事,他搖了搖頭又道:“許小閒今科倒是又參加了,不過……可惜了,這人自暴自棄,莫要說解元了,就算是舉人他也無望,卻不知道今歲的竹林書院可還有亮眼的人才。”
“今科在涼州學子中呼聲最高的是北秀三傑,另外一個是柳時越,也是北秀書院的弟子。其餘嘛……聽說水陽書院的羅承儒、林予安也很不錯,估計這解元會從他們幾個中誕生。”
說話的是這涼州貢院的學官趙述秋趙老夫子,他翻開了一張試卷又說了一句:“許小閒可惜了,你們不知道,這個學子……聽張長舉張老夫子說極為勤奮,博學廣記,對四書五經之經義極有見地……對了,今歲端午,竹林書院舉辦了一場文會,這小子可是得了魁首的,雖然未曾宣佈,但他做的那詩詞下官看過,確實了不得,也不知道這科考,他的詩詞會如何?”
袁樹之愣了一下,“許小閒還有這本事?”
“是啊,聽聞他數息之間連作四首詩詞,比之北魏花中舉花老大儒還要厲害……當然,恐怕傳言有些誇張,但也足夠厲害了。”
袁樹之腦子裡頓時浮現起了第一藝考試的場景,他啞然一笑又搖了搖頭:“你們未曾注意,老夫可是將許小閒看了個清清楚楚,他入場就在睡覺,至交卷時候才匆匆落筆……他沒可能能夠作出好的詩詞來的!”
“行了,不說他了,安心閱卷,若有精美之作,給老夫一閱。”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幾十個考官都在翻閱著試卷,或蹙眉沉思或不屑的搖頭也或眼睛一亮。
趙述秋一直皺著眉頭,這一屆的考生怎麼就這麼差呢?
中秋,這是個千年來的大題材,能夠再出彩確實不太容易,但拿個平穩的考評是不難的,這已經是他評閱的第四份試卷了,立意平平,遣詞平平,就連韻律……好吧,這張試卷連韻腳都有問題。
丙下!
他落下朱墨,又拿起了下一份,嗯,依舊一般,不過倒是通順,這字寫得不錯,給個乙下吧。
就這樣,直到中午臨近,袁樹之也沒有等到任何一個考官給他一張出彩的試卷。
趙述秋望了望外面,再看一張吧,看完該吃飯了。
於是,他又取了一張試卷擺在了面前,眉間微微一蹙,這字……寫得有些潦草。
接著他便看向了這首詩的名字《陽關曲、中秋作》,嗯,這名字倒是應題。
他並沒有對這首詩有多少期待,本來肚子就餓了,再加上看了這麼多的垃圾詩詞他的思想都麻木了。
“暮雲收盡溢清寒……”
他的精神陡然一震,似乎這一瞬間他的精氣神都回來了。
他的眼睛一亮,甚至連呼吸都已忘記。
“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
“妙啊!太妙了!”趙述秋突然一聲大叫,嚇了其餘考官們一跳——他們也看了半天的試卷了呀,莫要說極為出彩的詩詞,就連能夠讓他們咂舌的都極少,這時候一聽趙老夫子這句話,一個個便都看向了他。
“有好文章了?”
“是怎樣的詩詞?”
“趙夫子,讀來聽聽,讓我們也共賞一下!”
都是一群文人,一個個都對這首詩詞升起了好奇之心,袁樹之當然也不例外。
於是,趙述之便站了起來,一手捧著試卷一手捋著長鬚徐徐誦讀了出來:
“暮雲收盡溢清寒,
銀漢無聲轉玉盤。
此生此夜不長好,
明年明月何處看。”
當他將這首詩吟誦出來的那一刻,袁樹之陡然站了起來,他甚至大步向趙述秋走了過去,下臺子的時候還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