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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沒再阻止,而是看向周圍人:“你們衣衫上的圖騰我見過,你們是北原來的?”
有人小聲應道:“是,北原天寒地凍,仙長以前去過?”
林斐然點頭:“以往北原妖獸出沒,我便與師兄去過幾次,不過只是除妖,並未多留,方才也只是認出了那身烈火紋。”
有人聞言嘆息:“如今的北原,怕是妖獸都不多了。”
辜不悔吃著肉串,撫平幕簾,好奇道:“為何,難道終於有宗門去北原坐鎮,妖獸不敢作亂了?”
“非也。”一位阿婆轉頭看向中心那位女子,“我們北原也是有宗門的,只是不比四大洲的宗門這般強悍,但千百年來也始終庇護著北原子民。”
林斐然復又看向那名女子。
北原確實有個宗門,名為神女宗,十分神秘,從不招納弟子,如同其他散小的宗門一般,在乾道毫無聲名,她之所以知道,還是當初同薊常英在北原歷練時偶然碰見的。
那阿婆又道:“妖獸之所以不多,是因為它們也無法在北原活下來了,就如我們一般,要麼遷徙別處,要麼死在那裡。”
辜不悔手中拋著幾枚石子,沉默片刻後道:“我聽聞北邊疫病肆虐,可有其事?”
阿婆點頭,蒼老的面上顯出幾分悽惶:“這是因為蒼天不滿,所以才向我們降下詛咒,落下天罰之物,自它出現後,寒症疫病便蔓延開來,就連我剛出世的孫子也……
起初,神女宗的各位仙長還可醫治一二,久而久之,便也束手無策,我們只得南下
() 便要求求城中聖人,以你之性命換回我兒!他們到底犯了什麼樣的滔天大罪,要你血洗一鎮百姓?!”
有人低聲道:“可他不是也救過許多人嗎?”
“他救的又不是我!”老者直直盯來,彷彿要將眼前人望出一個洞,“辜不悔,你等著,天道輪迴,總要報在你頭上!”
稠密的樹林間偶爾灑下幾許日色,辜不悔坐在濃蔭下,幕簾掩去他所有神情,靜默許久後,他又湊上前問:“大娘,這寒症到底是何時起始的?是一人患病,還是突然之間全部染疾?”
聲音一如既往的明朗,彷彿方才的痛心指摘,他一句沒有入耳。
“臉比城牆厚,心比黃蜂毒,這就是人俠!阿囡,就是他害死你爹爹!”
小孩聞言抹了抹眼,情急之下,將手中吃剩一半的白饃扔出,但因力道不夠,只摔上辜不悔的袍角。
他卻突然頓住,隨即撿起饃饃起身,高大的身影遮蔽了幾許日色,腰上懸掛的六把長劍肅冷無光,紗簾後的面容背光而視,越發沉鬱難見。
老者立即將孩童護到身後,慌亂望向四周,大喊道:“人俠要動手了,欺辱孤寡小兒,此處還有仙長在場,你、你膽敢胡來!”
辜不悔卻只是撓了撓後背,隨手卻又精準地將白饃扔到小孩懷中,散漫道:“食物精貴,入城後有沒得吃都難說,還是自己留著罷。”
言罷,他竟看向林斐然,紗簾後又露出一口白牙:“還有沒有肉包,我想屯點,還用靈玉和你換。”
林斐然只是看他,一雙澄澈的眸子偶有波瀾起,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訕笑道:“不願便算了,若你想為他二人出頭,我也只好就此歡迎——”
林斐然將腰間芥子袋解下,直直扔到桌上:“這裡面裝的全是食物,我可以把它們連同這個芥子袋贈你,但我有一個問題要問。”
她方才給出包子是為了換他一個肯定,現下又是問什麼呢?要問小鎮一事?要替這些人問道出頭?
辜不悔毫無芥蒂笑道:“你可以問,但若不能說的,我不會回答。”
林斐然往前走了兩步,兩人相距不過半米,他能看到她眼中的明淨與執拗,這眼神太過熟悉,他過往時常在鏡中相見。
他聽她問道:“俠是什麼。”
辜不悔笑了,他笑了許久,雙手搭在身側六柄劍上,逆光而站,笑罷,他輕聲說道:“俠什麼也不是。”
林斐然微怔,辜不悔卻沒有再繼續,只是伸出雙手討巧般道:“小妹妹,這可是我最真心的回答,這個芥子袋我便拿走了?”
林斐然並未開口,她回身看向坐在林間的百姓,他們或是看戲,或是仇恨,或是不屑,每一分情緒都如此真實,她不知他們話中幾分真假,同樣,她也不知辜不悔話中幾分真假。
辜不悔就在此處,他們卻因為懼怕不敢上前,只得以口洩恨,怨聲載道,罵聲極難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