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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掌櫃的確是個退下來的鏢師,性情剽悍。
當然在道上混的,認識他的不少,所以有不少江湖客捧他的場。
加上這酒樓也的確是菜色齊全,美酒多多,承蒙各位朋友的面子,生意倒也不差。
“看公子的衣飾,應當是來自京城吧?”
雷掌櫃替秦洛斟上酒,笑著問道。
“哦?雷掌櫃是如何看出來的?”
秦洛笑呵呵地道。
雷掌櫃道:“最直觀的便是口音,公子一口京城口音,與寧川道人士自然是大相徑庭。”
“這其次,公子的衣裳都是雲紋布,這種布乃是京城老字號趙家布坊最好的布,基本都只面對京城的達官顯貴出售,若這都看不出來公子是京城人士,那雷某多年的鏢師恐怕是白乾了。”
秦洛笑了笑,道:“雷掌櫃的確是心思細膩,說的絲毫不差。”
秦洛和這個雷掌櫃說著說著,便碰起杯來,酒一杯杯下肚,雷掌櫃的臉也越發紅了起來。
這一邊喝酒一邊吹,時間也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公子的酒量竟這般好,真是讓雷某汗顏。”
“哪裡哪裡,雷掌櫃可是絲毫沒有醉意。”
秦洛和這位雷掌櫃喝了這麼久,周圍的食客也越來越少。
夕陽西下之時,這酒樓也到了差不多打烊的時間,雷掌櫃已經有些醉意,而秦洛則沒有什麼變化。
“說起這岷州城,也的確沒有什麼邊遠之地的苦寒,反倒是興盛繁華的很,竟叫我想起了那繁華的江南之地,不過,我也有一事不明。”
秦洛捉摸著時候差不多到了,便對雷掌櫃如此說道。
雷掌櫃又是一杯酒下肚,道:“不知道周公子有何事不明?”
秦洛化名周洛與雷掌櫃互通姓名,說自己要前往宋國做生意,所以雷掌櫃才會如此稱呼他。
“這來的路上,我瞧見許多流民,甚至路邊還有許多的屍骸,莫非這最近岷州發生過什麼天災或疫情?”
秦洛說完後,雷掌櫃呵呵笑了一聲。
此時的雷掌櫃已經喝了小一斤黃酒,滿臉紅暈,眼神也飄著,聞言醉醺醺地看了秦洛一眼,齜著一口黃牙笑道:“怎麼,套我的話?”
周青萍緊張地看了一眼秦洛,秦洛則是淡笑道:“雷掌櫃哪裡話,我不過就是好奇,怎麼能叫套話呢?”
雷掌櫃又是一聲冷笑,道:“做生意?眼下這宋國正在被金國人窮追猛打,前往宋國的商隊已經比平時少了一大半,況且,周兄弟身邊就帶的是個武功高強的女護衛,無論從哪一點看來,周兄弟都不像是個生意人。”
說到這裡,雷掌櫃也不知道是不小心還是無意,腳邊碰到了一個酒罐子,罐子倒在地上,發出了乓乓的聲響。
“所以,欽差大人是怎麼會特意來找到我雷某人的?”
這個雷掌櫃,的確是個人精。
雖說這欽差是假的,但是長孫奸相就是想讓這個欽差的身份套在自己身上。
如此一來,雷掌櫃猜測他為欽差倒也合情合理。
秦洛仍然面不改色道:“沒什麼,只是覺得雷掌櫃這酒樓生意太好了些,每日裡客人不過三兩桌,酒水菜蔬卻車水馬龍似的,吃得完嗎?”
雷掌櫃抬頭看著他,臉上哪還有醉意,分明是目露兇光,徐令眼尖,看見他外袍下面藏著一把面目猙獰的短刀。
周青萍臉色微變,整個人已經蓄勢待發。
與此同時,本來在酒樓裡打盹的、算賬的、跑堂的幾個人全都站了起來,個個目有精光,腰間似有武器,都是練家子。
秦洛將酒壺輕輕地撂在桌上,“咔噠”一聲:“來時路上我就在想,流民死在荒郊野外的都那麼多,為何這城裡卻看不到一個。”
“實在要解釋,那就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其實有許多的流民,要麼是不想安置,或者不願意安置,有人喪心病狂到了極致,以某種名義將眾多流民聚集在一起。”
雷掌櫃臉上透露著冰冷的神色道:“然後呢?”
秦洛冷笑道:“當然,這麼多的人,恐怕是不能養起來的,我猜,這些流民恐怕活不下來。”
雷掌櫃獰笑道:“欽差大人不愧是一個狗官,真是瞭解你那些狗官同僚的心思。”
秦洛淡淡地道:“這話我可不認,狗不狗官可不能妄下定論。”
“不過,柴珣就算再喪心病狂,也未必就有那麼大能耐,倘若他真的強行驅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