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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則是將所有兵力堆積在三條通道上,以逸待勞,遏險而守,雒陽縱使再調來十萬大軍,亦望洋興嘆作徒然。
翌日,晨曦破曉,朝陽以霞光萬丈,染紅了隴關道。
曹軍營寨內,如雷的戰鼓,便戰慄天地,連綿不絕的迴響在山道內。
旌旗獵獵,各部曹軍踏著整齊的小鼙聲,依次從營寨內魚貫而出。
只不過,山道並不寬敞。
兩萬多的曹軍列陣,竟連綿了數里之長。
最先四部兵馬,人皆披兩層甲冑,身無利刃,僅是隻手提盾,便氣勢如虹的往漢軍營寨步步向前。
他們都是張郃以重賞募得的,用性命清除路障的死士。
若能將漢軍營寨前的路障悉數清除,無論死活,皆記功斬首兩級,人賞錢千數,絹十匹。
若無功而返,皆論為逃兵,盡斬之!
軍令如山。
如此死中求活的將令,讓此四部魏軍人人都紅了眼睛。
只待戰鼓聲聲催向前時,他們便將木盾橫在脖頸與胸前,咆哮著衝上去,徒手拔起鐵蒺藜,肩扛手推山石填陷坑。
與此同時,他們的身後的三個方陣中,在各部材官的號令下,拋射出無數箭矢,化作烏雲,遮天蔽日,落入漢軍的營寨中。
戰事,沒有序章,便迫不及待的,奏響了人命凋零的進行曲。
依託著武鋼車橫陣庇體的前排漢軍,各級將佐的呵斥聲,也連綿起伏。
大櫓兵舉盾,為強駑手抵禦驟然降臨的箭雨,讓他們心無旁騖的收割曹軍性命。
漢軍大纛下,丞相立在高高的封土上。
極目遠眺著漆黑的箭雲,不斷從曹軍陣列騰空而起;還有那決死衝來清理路障的曹軍,不斷哀嚎慘叫。
至於那些伏地不起者,則是被袍澤,推進了陷坑或溝壑中。
用屍首,為逆魏夯實進軍的道路。
黑色的箭雲,紅色的血液,五彩的陽光,還有兩側山巒積雪殘留的蒼白,在狹隘的山道中交織輝映。箭矢刺耳的破空聲,人兒死去前的悲鳴,震耳欲聾的戰鼓,還有那西北初春朔風肆意的戾嘯,主宰了天地。
負手而立的丞相,白衣如雪,臉龐之上不悲不喜。
心中卻是有一分感慨。
昔日漢中之戰,先帝劉備得知黃忠臨陣斬殺夏侯淵,感慨之言乃是“當得其魁,用此何為邪”,斷言張郃比夏侯淵更善兵。
如今,張郃甫一率兵至,臨陣不計士卒死傷的果決,便可見先帝識人之名。
蓋因雙方在街亭戰,所爭者,皆是時間。
於漢軍而言,只要拖延到上邽城郭淮部不支,得以全軍盡數用於扼守,那便是隴右就此為大漢所有。而於曹軍而言,只要張郃部貫穿關中入隴右的道路,源源不絕的魏軍,便可讓大漢不敢賭國運而自行退去。
然也。
丞相也知道了,對方主將就是張郃。
不僅是對面飄揚的“張”字將旗,更因為如今的逆魏,能統領數萬大軍的大將,僅有一人姓氏是張。
“丞相,興以為,魏軍如此戰法,恐兩日之內,便可清空路障了。”
同立於大纛下的關興,輕輕對丞相謂之。
他乃被丞相特許,唯一同在大纛下觀戰的將領。
“安國之言,不然。”
聞言,丞相微微側頭,露出一縷笑容,“翌日,我軍便要與逆魏短兵相接了。”
嗯?
關興微微揚眉,垂首而思。
片刻之後,便心有所悟,拱手而道,“丞相乃是指,兀那賊將張郃,將遣兵晝夜清路障邪?”
“然也!”
欣慰的捋了捋胡,丞相頷首而笑,“彼那張郃征伐數年年,乃時之良將也!甫一至,便不計傷亡來攻,自是不捨晝夜。蓋因多拖延一日,我軍勝算便多一分矣。安國切記,日後獨領軍時,當斷則斷,不可因一時遲疑,而讓戰局陷入不可挽回之勢。”
“諾!興謹記丞相之囑。”
當即,關興躬身恭敬作言。
再度起身時,便將自身當成對面的張郃,換位思考來細細思吟,丞相此番的排程。
嗯,丞相讓萬餘人守著前方的武鋼車橫陣,其餘士卒如今都在後方約莫五十步處,修築新的防禦工事。
猶如城池內,所修築的甕城一般。
乃是類同於“凹”字形的營寨,前方兩側悉數用武鋼車、拒馬和鹿角構城形成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