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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關道,街亭。
近三萬魏軍,經番須口跨過了隴山,浩浩蕩蕩進發街亭而來。
於漢軍塞道駐守點的十里外,落下營寨,休整疾行而來的疲憊;十餘隊斥候與遊騎呈扇形出營,打探漢軍動靜而去。
其中有一支,約莫十餘騎,徑直沿著隴關道而行。
若是從蒼穹之上俯瞰,還能發現這支斥候的陣型,隱隱將中間一人護衛在中間。
只見他年齒已過六旬,鬚髮皆被歲月染白,密密麻麻的皺紋溝壑在臉龐上縱橫,端坐馬背上的身軀卻穩如泰山,雙眸亦炯炯有神。
讓人見了,不由讚一聲老當益壯。
他便是張郃,魏武曹操時期,“時之良將,五子為先”的碩果僅存者。
只是待他駐馬於一緩坡上,投目顧看遠處漢軍落下的營寨時,眉目間便有一縷憂色繾綣流轉。
漢軍的防禦工事,太完善了。
塞道的營地前百步,無數亂石、鐵蒺藜以及陷坑等路障,犬牙交錯、雜亂無須的分佈著。而營寨前,尚有兩道深且廣的壕溝。
莫說是騎兵無法馳騁,連步卒衝鋒都很難疾行。
想進攻漢軍營寨,就得冒著漢軍的弩箭,清除這些路障。
至少需要付出,兩千餘條人命吧?
其中,還包括了,用這些清障士卒的屍體,去填營寨前的溝壑。
張郃目視著,以武鋼車連橫構造的營寨,心中默默的估算著。
待視線極目而眺,見一杆繡著“漢”字的大纛,正迎風獵獵時,心中不由猛然一緊。
兵出無論多少士卒,一軍僅有一杆大纛!
蓋因大纛,乃是主帥方能擁有的榮耀,其餘旗幟稱之為將旗!
逆蜀丞相諸葛亮,竟親自率兵來扼守此道!?
抑或者是,乃故作玄虛乎?
張郃凝眉成川,眯著眼睛,心裡默默計算著,夕陽霞光萬里下的漢營炊煙數量。
以炊煙多寡,來計算兵卒的數量,乃是將率必備的常識。
身經百戰的張郃,自然亦不陌生。
是故,他也隱隱確鑿,此地的主將,或許真是逆蜀丞相諸葛亮!
畢竟已然積弱式微的逆蜀,能統領不少於兩萬兵馬的將率,似是無有一人。
自然,不排除此地的漢軍,乃是兩三部兵馬合兵。
然此可能性不大。
臨陣決機,最忌令出多門。
尤其是,漢軍營寨內,除了那大纛之外,僅有一繡著“克復中原”的旌旗在側,並無其他將旗在。
唉.........
若逆魏諸葛亮在此,恐我軍不知要死傷多少了。
心中悄然嘆了口氣,張郃撥轉馬頭,緩緩往自身營地而歸。
他雖然長期駐軍在外,不參與雒陽廟堂決策,卻也聽聞過逆蜀丞相諸葛亮得人心之說。
且,逆蜀事無鉅細,鹹決於諸葛亮。
他若親自在此臨陣,麾下士卒安能不奮勇當先,死不旋踵乎?
待歸去了營地,他便遣了一信使,趕赴右扶風的郿縣,稟知決策此戰的魏大將軍曹真。
倒不是他怯戰了。
而是他此番攜來的兵卒兩萬八千人,且因匆忙馳援之由,並沒有攜帶拖延速度的霹靂車、大黃弩等攻城利器,便讓人去請曹真催促輜重速來。
攻方,本就沒有地利。
對上了塞道而守的、不少於兩萬的漢軍,他哪怕將手中士卒皆戰死,都不見得能突破道路。
只不過,再難,他也要不及傷亡的攻!
率軍幾乎踏過西北每一寸土地的他,對隴右太瞭解了。
若是隴關道無法突破,轉去繞行更崎嶇難行的蕭關道或渭水河谷,更難突破。
更莫說,率軍來之前,曹真曾私語囑咐:“俊乂,若能一月之內,攻破隴關道的蜀軍,讓我大魏後續將士得入隴右,哪怕你麾下此些士卒盡戰損,我軍亦可慶功!”
能讓每每出征皆與將士同勞苦、常取家財分給士卒的曹真,說出不顧士卒性命的話語,可見攻下隴關道,對此戰的意義。
他自身,亦瞭然於胸。
涼州素來動盪,很難指望他們支援隴右。
而隴右駐軍本不多,且安置了許多武都氐人部落。
若是援軍不能及時進入隴右,人心動盪之下,上邽縣的郭淮則不可守。
上邽縣若失,無有牽制的逆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