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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則是孫吳此番兵敗而歸,彼孫權必知以江東一己之力,無法撼動逆魏。是故亦會誠心睦與我大漢,以求併力伐魏也。”
言至此,鄭璞露齒而笑。
“我所思者,僅此三點,如若參軍有別思,還請不吝明我。”
“呵~~~”
馬謖擺了擺手,笑而遜言,“子瑾之言,已然將敵我利弊述盡,我安有別思邪?”
言罷,又悵然而嘆,“倒不瞞子瑾,我先前本以為,孫吳處心積慮如此久,且挾大兵而伐,應可攻佔襄陽、江夏之地,眈眈威逼南陽郡。如此,便可迫那首鼠兩端的孟達,思利弊後歸義我大漢。然而如今,卻是逆魏大勝,唉.......”
逼迫孟達?
難道坐鎮東三郡的孟達,在逆魏權力新舊交替中,感覺到了自身權柄不保?
且,已然遣書來朝廷,言稱有投降之意了?
馬謖甫一話落,鄭璞便微露訝然,捏胡而思。
誠然,如若孫吳攻下襄陽及江夏,兵鋒直指南陽郡,孟達所在的東三郡將面臨被孫吳與大漢夾擊之勢。且逆魏廟堂中,亦會有諫言於曹叡,調遣忠貞之臣來鎮守東三郡。
畢竟,孟達乃是貳臣。
有備無患嘛。
不過,還是莫高估孫權用兵的好。
心中嗤笑了聲,鄭璞揚眉而問,“敢問參軍之意,那逆魏新城太守孟達,已有歸義我大漢之言來?”
“然也。”
點了點頭,馬謖說道,“子瑾率軍征伐在外,有所不知。孟達數月前作書信來於丞相,聲稱有意歸漢。”
言至此,不等鄭璞回話,又滿臉作憤憤,“然而,此賊子卻是頗為狡詐!書信往來數次,他竟不提何時歸附,盡是以兵寡難敵逆魏,屢次催促丞相發兵去上庸,協助他固守!此乃歸義乎?無非是想吞我大漢之兵以強自身,左右逢源而割據耳!”
喔~~~
鄭璞聽了,不由啞然。
即是有些佩服,孟達的利令智昏,又是感慨其異想天開。
且不說,不管是否出於無奈,他已然叛過大漢一次,再度歸義時,朝廷必然心有芥蒂。
雖不會責舊事見殺,卻安能無有虛權之舉?
再者,丞相諸葛亮,乃何許人哉!
才智揚名天下近二十年,焉能識不破他那點小心思?
竟會想著,誆丞相發兵讓他併吞?
唉,此人莫不是,已然年邁昏聵了吧!
略作思緒,鄭璞按捺心中所想,輕聲說道,“孟達此人,不足見信。嗯,參軍,那關中戰馬商路,尚可暢通否?”
“尚可。”
馬謖壓抑下胸中怒火,露出笑顏,“丞相知其不可信,便虛與委蛇,是故商路倒還算通暢。不過,一月才五六匹,且作價極其高。是否通暢,亦無關緊要。”
“那便好。”
鄭璞呵呵一笑,便執起竹箸,大口巴拉吃食。
亦讓對席的馬謖,雙眸微訝。
待鄭璞用餐罷,忍不住便打趣了一聲,“子瑾入軍中不足一年,今竟已不顧士人風範矣。”
士人風範?
能得士卒傾心敬愛否?
暗中悄然嗤笑了聲,鄭璞取水漱口淨手之際,心中又猛然一頓。
他倏然想起,馬謖乃是豪族出身。
生來在好坐談的劉表治下長大,為人亦頗重儀表,秉性亦有些類同於素來不屑軍中匹夫的劉巴。
如此性情之人,註定得不到士卒愛戴的。
若掌軍征伐,逢危難之際,士卒亦不會為之死不旋踵!
又思及,他先前對自身多有舉薦之言,便有心點撥他兩句。
是故,再度入席的鄭璞,斂容作態,“參軍,我若時時顧念士人風範,恐無陰平景谷道之勝矣!”
嗯?
正捋胡的馬謖,聞言目瞪。
注目鄭璞少時後,方催聲問,“子瑾此言,何解邪?”
“景谷道之勝,眾人皆聲稱乃我所謀之功。”
鄭璞臉龐之上流轉著心有餘悸,語氣淡淡,“彼卻是不知,若非士卒皆願效死,我安敢以身陷死地而誘敵邪?參軍莫是忘了,玄武軍成,不足一年之期。”
馬謖聞言,默然。
他胸中韜略過人,不需他人說太細便明瞭。
景谷道之戰,若是鄭璞誘敵的小圓陣堅持到,霍弋率兵襲後,勝負便逆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