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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平氐王強端,不徙,領郡自安。
後魏武崩,雍涼兩州羌胡叛亂,屢屢有之。
逆魏疲於應對,強端乃逐漸恣睢跋扈,託辭郡窮困不上貢,猶如割據。
逆魏以陰平地緣偏遠,不責,亦無恩親。
是故,鄭璞諫言,出兵三五千討陰平,哪怕逆魏得知,亦不算緊要之事。
於逆魏而言,干係關隴安危的,乃是巴蜀是否出兵武都郡。
因武都境內陳倉道可入關中、祁山道可襲隴右。
一旦被巴蜀所據,戰雲將密佈催天來,逆魏西北疆域鐵馬金戈無寧日!
至於攻陰平氐王強端,逆魏是否以為巴蜀元氣已復,而心生忌憚,倒也無需擔憂太多。
其一,乃是先帝劉備生前,對強端嘗有切齒。
謂曰:“失陰平之地及喪兵,皆賊酋強端之由也!”
只是漢中之戰罷,襄樊之戰再起,後又有夷陵之戰,是故巴蜀不曾對強端用兵,亦讓益州疆域一直缺了一隅。
今巴蜀討平南中諸郡之叛,想報先帝之恨,亦是情理之中。
另一,設身處地,巴蜀攻陰平,亦是為自身防禦所慮。
昔年徐晃曾長驅而入,走陰平郡的景谷道襲白水關,從中折斷蜀地與漢中郡的聯絡,巴蜀自然記憶猶新。
亦然,會想亡羊補牢。
如若別遣偏師,出其不意、趁其不備,擊敗陰平氐王強端,應不難吧?
且,擊敗而不據其地,僅虜其戰馬牛羊、糧秣資財而歸,再據景谷道修築關隘戍圍,作守備之勢,應不會對逆魏打草驚蛇吧?
垂眉捋胡而思的丞相,心中悄然自問。
嗯........
今輔元弼與王子均等人,尚在南中討餘叛,北伐還須兩三年籌謀之功。
哪怕,攻陰平讓逆魏有所警覺,我大漢再蟄伏兩三年的時間,應也盡數化去了。
心有所決斷的丞相,睜眸起身,小心將輿圖收起。
“子瑾今所言,頗有可取之處。”
再度入坐後,方目視鄭璞而笑,“不過,孫吳若發兵伐逆魏,尚在數月之後。我大漢是否出兵,是時且看形勢如何再作定論吧。”
且觀形勢如何,自然是看逆魏有無再伐孫吳,抑或者孫吳乃是想攻荊北或壽春合肥。
畢竟,逆魏南線統帥,都督荊州兵事的夏侯尚歸雒陽養病、似是命不久矣的軍情,不僅孫吳遣細作探知,丞相亦有所關注的。
而夏侯尚若是病故,必然干係到逆魏廟堂決策。
且靜觀之,再作定論也好。
果然,謹慎如丞相,推崇謀定而動,事事皆穩如太山。
鄭璞聽罷,不由心讚一聲,亦連忙頷首稱是。
隨即,又大禮而拜,朗聲請命,“丞相,若他日如今所言,遣偏師擊陰平賊強端,璞雖不才,亦敢斗膽請命,領軍而往!”
“呵呵,子瑾莫是,心有慕於那毛遂耶?”
不出意外,鄭璞甫一話落,丞相便囅然而笑,還打趣了句。
或許,丞相自身亦沒有發現,源於鄭璞諫言屢屢有裨益,以及所彰顯出來的才學,讓他對鄭璞態度,已然隱隱類同於馬謖了吧。
趣言笑罷,丞相才斂容,“他日之事,子瑾先不必爭之。嗯,先前所徙的獠人部落,胡偉度已大致編戶授田畢,紹先與義弘不日將率兵歸來成都,子瑾以後多留意兵事吧。”
咦?
此言是說.......
若我能將本部兵卒操練得當,屆時便有機會率軍攻陰平?
對於丞相沒有當即應下,卻又隱隱透出勉勵的口風,讓鄭璞遐想聯翩。
亦不敢再爭,連忙拱手作禮。
“諾。璞領命。”
而此時的丞相,似是已不支睏倦之色,正以肘撐案几,闔目輕揉著鼻根。
聽聞,也只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告退。
鄭璞見狀,不敢再多擾,輕輕起身,小趨步緩緩而退。
待退到門扉,將轉身而去時,又忍不住輕聲說道,“丞相,北伐非一日之功,還請丞相為國多惜身,努力加餐。”
說罷,不等丞相回覆,便推門而出。
亦讓丞相聞言,手中動作一頓。
略略睜目,看他輕輕掩門的舉動,不由嘴角微微泛起弧度。
似是,類似的話語,幼常亦有言過吧?
思至此,丞相倏然斂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