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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也難怪,他們雖是最親密的夫妻,卻從不是交心的知己。
&esp;&esp;“郎君主動告訴我,也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泠香怎會不高興呢?”梅泠香說話間別開臉,望向窗外樹影寂寂,悶熱無風的庭院,“我只是在擔心爹爹的身體,明日張神醫來,不知能不能醫好爹爹。”
&esp;&esp;鳴珂與她不熟,泠香來接張神醫時,並未告訴他。
&esp;&esp;而今世今日,章鳴珂是同她一道來接人,且很殷勤地張羅膳食、車馬。
&esp;&esp;把張神醫請進梅家院門時,章鳴珂甚至展開摺扇擋在神醫頭頂,替他遮陽。
&esp;&esp;此刻,他仍忍不住打量這小老頭,鬚髮花白,臉上溝壑頗多,但怎麼看也就是個尋常老者,除了身子骨硬朗些,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能耐。
&esp;&esp;這老頭真是神醫,能治好岳父?章鳴珂不太相信,總覺得是高泩為了在梅泠香面前表現,刻意誇大其詞。
&esp;&esp;張神醫醫術高明,性子也異於旁的大夫。
&esp;&esp;他診脈的時候,不讓外人在側,開方、抓藥也只許他親信的藥童動手,絕不外傳。
&esp;&esp;“真是年紀越大,毛病越多,都誰給慣出來的?”章鳴珂坐在院中樟樹底下等時,熱得汗直淌,邊搖摺扇替梅泠香扇風,邊不耐煩地嘟囔,“他要真有本事,小爺也就忍了,若是醫不好,小爺砸了他招牌。”
&esp;&esp;“你少說兩句,休得無禮!”梅泠香橫他一眼,章鳴珂趕忙噤聲。
&esp;&esp;天氣太熱,不止章鳴珂等得心焦,梅泠香和許氏也心急。
&esp;&esp;梅泠香何嘗不希望張神醫少些規矩?若沒有那些古怪規矩,前世裡她就能知道爹爹該吃什麼藥,哪怕上回沒請來張神醫,她也能憑著記憶找方抓藥。
&esp;&esp;當然也只能想想,畢竟兩世規矩都是如此,且就算沒這規矩,病情不同的時期,方子裡各種藥的劑量也需調整,她也很難照本宣科。
&esp;&esp;待門扇開啟,藥童出來請他們進屋,聽到張神醫簡短的幾句話,梅泠香懸起的焦灼的心,驀地沉入谷底。
&esp;&esp;神醫的說辭,幾乎與前世一模一樣。
&esp;&esp;好在,張神醫來之後,梅夫子的病痛與先前稍有緩解,胃口好轉了些。
&esp;&esp;神醫喜歡清靜,不愛人員混雜的客棧,便住在梅家新收拾出來的屋子裡,對外只說是家鄉遭了難,來探親的遠親。
&esp;&esp;梅泠香隔三差五回去看看,爹爹面對她的時候,總是故作輕鬆,泠香心裡卻不敢放鬆。
&esp;&esp;轉眼已到桂花飄香的時節,院裡養了半載的小錦鯉長大了些。
&esp;&esp;梅泠香往水缸裡灑一小把魚食,看著魚兒爭搶的模樣,想到外頭烽煙四起的局勢。
&esp;&esp;旱災過後,便是荒秋,百姓們日子過不下去,時常聽說哪裡又有人領兵造反。
&esp;&esp;前世她死在亂兵手裡,今生松雲也險些被他們殺死,梅泠香雖覺百姓日子難過,但她對那些起義軍確實半分同情也無。
&esp;&esp;他們日子過得苦,便能理直氣壯朝更弱者揮刀麼?
&esp;&esp;但凡他們多讀些書,便能知道,歷朝歷代造反的那些亂民,有幾個真正成事的?僥倖打敗朝廷的,其中一些,也因短視,為瓜分權勢,自相殘殺,搜刮民脂,很快瓦解。
&esp;&esp;梅泠香並不認為,當下的起義軍裡,會有一位是能救世的英雄。
&esp;&esp;他們裡面更多的,只怕是自己日子過不下去,便轉而劫掠弱者的暴徒。
&esp;&esp;世道越來越亂,章家的生意也不好做了。
&esp;&esp;尤其是北邊,亂得很,鏢局都不敢往那邊去,以至於章家一批送往北邊的貨品,晚了十日還未送出去。
&esp;&esp;今日袁氏和章鳴珂去臨縣打聽,看有沒有可靠的鏢局敢接這筆生意,梅泠香也盼著能有好結果。
&esp;&esp;正思量間,聽到熟悉的腳步聲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