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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便見那女子已款步而來,手中提著飯食來,香氣噴噴令人垂涎三尺。
衙門做飯的婆子手藝不精,一日三餐雖有些肉食可總讓人瞧了沒滋味兒。
凌雲木方才在屋外聽了那話,心下自有不悅,收了笑容,將飯盒放在木桌上,望向他的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情緒,只是淡淡開口:“大人可是得罪了哪戶人家?竟被下了這般狠手,可惜當日青石街混亂如粥,便是我想救怕是也就不得。”
說著,便將盒中飯菜一一端出,放到圓木桌上,香味四溢,令人難以阻擋。
陸舒客心底跟明鏡兒似的,昨日那番事故,定是她凌雲木一手策劃。
便是他僥倖離了青石街,難保天仙樓外沒有旁人伺機暗伏。
昨個兒早上他方初醒,便聽說巾幗將集體越獄,悄無聲息,竟無一人知曉,還是早上送食兒的老廝送飯時發現的,本是滿滿登登一整排的牢獄忽而變得空空蕩蕩,這才慌張上報。
陸舒客不由得心下暗忖,她為什麼忽而給自己送餐食來?
床上之人面龐如雪,只穿著一身單薄中衣。陽光透過雅窗,如金粉一般撒在他臉龐上。蒼白的肌膚得了溫暖照拂,漸漸透出些清潤的紅來,似一塊兒細膩的紅玉,竟有些時光靜謐之感。
“怎麼,怕我下毒?”凌雲木輕挑眉梢,彎腰執起筷子,將各色菜樣放入口中。
然而陸舒客奇怪的並不是這個,她既送了飯盒來,莫說沒毒,便是有毒,哪裡能讓他瞧出來?
他好奇的是為什麼她要給他送飯?
凌雲木早已覺察他的困惑,不過並不打算解疑,反而放下筷子,便要離開,末了丟下一句:“你且好生用著,我與荀鶴有約,不能作陪。”
說著,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無往日一絲溫存與詼諧,似例行公事那般,冰冷疏離。
他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悄然滋生著一抹漲勢極快極瘋的野草。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是覺得心裡面脹脹的,令人難受。
他望著桌子上的佳餚,下一瞬便喚人收拾了。
凌雲木大步流星般邁出府衙,活動了一下關節手腕,忽覺背後冷風來襲,凌雲木稍稍一偏,身也未轉,腳往後一蹬,便踹在那人腹部。
那人誒呀呀捂著肚子,看著她的眼神頗為幽怨:“下手那麼狠,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你仇人呢。”
不過他也著實吃了一驚,許久不見,她武功竟又登高一層樓。
她師父到底是誰?
凌雲木翻了個白眼兒,不想跟他計較,扭頭就要走。
技不如人,背地偷襲,能怨她?
荀鶴見他要走,抬腳追上她,撥弄一番額前劉海,自詡風流揶揄道:“我倒不知道我與你有約。”
她和荀鶴哪裡有什麼約?
不過是釣魚上鉤的手段罷了。
凌雲木不語,自顧自往前走著。
荀鶴著實煩人得緊,比狗皮膏藥都粘人,她走到哪兒他便跟到哪兒。
不過這樣也好,倒是省得她再找人了。
一連幾日,她給他陸舒客送飯送食送補品,卻從不久留,反而與荀鶴嘻嘻哈哈無話不談,兩隻影子要揉成一處了。
但見陸舒客如玉面龐雖若尋常平靜無波,然心底已是波濤洶湧暗流湧動。這思緒,從他眸中能窺探出幾分。
聰明如凌雲木,怎會不知?
她一日日瞧著他的變化,瞧著他從故作尋常自我欺瞞變成隱忍剋制,剋制著心頭潛滋暗長的妒忌憎恨。
瞧著他那雙乾淨的眉眼變得藏汙納垢,藏著幾欲傾瀉而出的情愫與求而不得的不甘。
瞧著他漸漸將自己沉淪至淤泥之地,在泥濘之中唾棄厭惡著自己,又瞧著他深淵自救,張開雙手露出最為虛弱柔軟的地方去攀那一絲亮光。
瞧著他眼中的渴求與隱忍相激鬥,鬥得他面色蒼白,氣態虛弱,消瘦許多。
瞧著她的身影一點一滴蔓延滲入到他的心頭,可始作俑者佯為不知。
她知道,魚兒已經上鉤了,不由得得逞一笑。
可是上鉤了,卻不好玩兒了。
“大人病可好些了?”又是一日,凌雲木提著些補品來看他,她穿著打扮一如初見那般,倒不知她收納了多少件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