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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北碚市郊的白廟子好生熱鬧,人聲鼎沸,鼓樂陣陣,有川戲座唱。飾演紅拂女的女戲子吭腔唱“二流”:
自恨紅顏多薄命,
生逢亂世南北爭,
奴本千金一閨閫,
改作王府箕箒人……
“好,好!……”
圍觀者連聲叫好,掌聲四起。圍觀的人群中有穿便裝的盧子英和他的幾個便衣助手。盧子英並不曉得,此時朱正漢也在這人群裡。
鼓樂聲中,那女戲子又唱“苦皮一字”:
自恨奴家命運蹇,
長守孤燈獨自眠,
幽靜深閨如尼院,
空度青春(轉“二流”)美少年……
又一陣叫好聲和掌聲。
盧子英無心聽戲,看那戲臺上的“大同社成立典禮”的橫幅,目露憤懣。這個由惡少、歪人、中統特務組成的“大同社”,在這裡已經鬧騰三天三夜了。開了500多桌的流水席,把北碚、江北、合川、巴縣50多個堂口的兄弟夥都請到場來捧場、祝賀。
此時裡,自任“大同社”總舵把子的劉開煌,帶領了他的左右龍頭劉練卿、馮瑞濤在人群裡走動、敬酒。
“謝謝各位對‘大同社’的捧場!我劉某不才,卻得到各位,包括在座的幾位鄉長和峽防局官員的支援、厚愛,也都來參加了‘大同社’。謝謝你們,我把這杯酒乾了!”劉開煌說,飲盡杯中酒。
左龍頭劉練卿說:“‘大同社’剛成立,就有3
000多兄弟參加,好兆頭!”
盧子英聽著,他們真有這麼多人?就聽見身邊有人說話,吹牛,哪有這麼多?
朱正漢在盧子英不遠處,他正盯著一個穿長袍馬褂的人。
那長袍馬褂者走到劉開煌跟前,恭維道:“劉社長,我田徳全也加入了‘大同社’,為祝賀‘大同社’開張大吉,捧送一份薄禮,不成敬意!”呈上一匝紅紙包裝的銀元。
劉開煌接過銀元,笑道:“有徳全兄的加入,為本社添輝呃……”拉他入座敘談。
朱正漢看著,二目噴火。這個田徳全,當年以副師長入股民生公司,嫌分紅少而撤股;任軍副參謀長後,強行奪走‘蜀通’輪;之後,去一艘日輪當經理;抗戰時竟當了漢奸,為日機轟炸重慶提供情報。不想,傢伙竟逃脫懲罰,搖身一變又來加入這“大同社”。這一次,再不能讓他逃脫了,必須清算其罪行。
“正漢,你也在這裡!”盧子英走過來,低聲說。
“啊,我來辦完公事,過來看看。”朱正漢道。
盧子英對身邊人交待幾句,拉朱正漢說走:“我兩個到那邊說話。”北碚三峽鄉村試驗區改為四川省直轄的管理局後,他擔任局長。
盧子英領了朱正漢到遠處一家茶館的包廂裡喝茶、說話,他倆是無話不說的。
“到北碚來的進步人士多,不少是中共黨員,老蔣對這裡一直不放心,認為是養癰遺患,早就必欲去之而後快了。”盧子英說,“抗戰勝利後,中統南京局本部就指示中統川調室主任徐政,對北碚管理局搞分化瓦解,以策反地方勢力,聯合‘反盧’,奪取北碚的行政權力。”
朱正漢點頭:“我曉得,中統重慶處在北碚就長期設得有秘密‘分割槽’,因為有你和盧總的抵制,工作才難以展開。”
“徐政得到局本部指示後,就調整了北碚的組織,今年初,他指派劉開煌為北碚分割槽主任,執行他親擬的反盧的‘釜薪行動’。劉開煌認為要完成這行動,得要建立強大的外圍組織,就在北碚尋找物件,首先看中了‘少英會’,看中了那個‘少年武松’和其把兄弟們……”
盧子英說這“少英會”朱正漢曉得,抗戰時期,北碚發生了一件轟動全城之事。有天晚黑,“火焰山公園”動物園的一隻老虎破籠而出,人們驚恐不安。那老虎倒只在公園裡遊蕩。有個叫馮瑞濤的少年說,他有辦法讓虎回籠。盧子英讓他試試。馮瑞濤把100多斤牛肉切成塊,沿路放至籠子裡。餓虎一路吃來,乖乖回籠。馮瑞濤頓時成為轟動北碚的新聞人物,管理局贈送他“少年英雄”的金字橫匾。群眾稱他為降虎的“少年武松”。馮瑞濤乃富家紈絝子弟,其父馮智舒是北碚商會常務理事會的代理理事長。馮瑞濤因被當地青少年崇拜,便藉此呼朋引類,扛起“少英會”的袍哥旗子,自任頭兒。人些謂之“半截么爸當舵把子。”參加“少英會”的是些不務正業的惡少、阿飛,以兩臂紋雙龍為標誌,在北碚城裡聚眾鬥毆,惹事生非,抓拿騙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