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華終宴所（骨科）

第二章無塵折芙蕖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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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在中宮日復一日就這樣等下去，見著那襁褓兒逐漸會咿呀叫喚，會跌跌撞撞朝她走來，也沒見再來一個人把她接回原來的住處，去看望生病的兄長。

&esp;&esp;弟弟那小腿走路還不很熟練，但他還是加緊地邁開步伐追逐著她。樑柱、女牆、桑樹、屏風……姐弟倆玩捉迷藏大抵就是在這些小天地嬉笑打鬧。弟弟還不會說話，但看著姐姐也會跟著含糊不清地笑起來。

&esp;&esp;“我們拿著這個東西做標記，你埋起來，我來找。”景元琦手上是一根骨頭，前幾天在花園裡發現的，正好用在這個時候。

&esp;&esp;此時只屬於她的小僕從認真配合並點頭，“好，好……”

&esp;&esp;“哎呀，不熱麼，你們滿臉都是汗。”不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回頭一望，是綠搖。

&esp;&esp;貼身照顧他們的綠搖拿起汗巾，先給不知道擦臉的景令瑰抹了一把，接著給他姐姐擦汗。

&esp;&esp;等綠搖湊近景元琦的身旁，景元琦聞到她身上有濃郁的香氣，嘔得她非常不適。“綠搖，你身上怎麼這麼香啊？”

&esp;&esp;綠搖手臂僵了一下，又很快反應過來把汗巾遞給元琦。

&esp;&esp;“剛出去一趟，也許沾上了什麼味。”綠搖笑著說。

&esp;&esp;景元琦沒有細究，“哦……這太嗆人了。阿歸，我們回去吧。”

&esp;&esp;綠搖過去把景令瑰抱在懷裡，景元琦在前面走著。景令瑰聞到她懷裡的氣味，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esp;&esp;姐弟倆回了殿內，綠搖就急匆匆地走了。她來到廊下，招手示意那些宮人過來。

&esp;&esp;“我有話要跟你們囑咐，都過來點。”

&esp;&esp;偌大的中宮，只有沙沙的腳步聲。

&esp;&esp;“以後少去香爐那裡……還有，盯著他們一點，莫讓他們去御花園。”

&esp;&esp;綠搖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拿到骨頭的，思來想去，恐怕只能是御花園了。皇后舊時愛寵的屍體就埋在花園裡，所以那裡的花草長勢喜人，格外鮮妍。

&esp;&esp;她此刻眺望悶得已發青的天，鼻息被密實的香氣所桎梏，眼前頓時一黑。綠搖想起白天黑夜都在幹活的農家，舂米織布的母親，採桑拾果的大姊……勞累的血汗已經飄然而去，在夢中僅剩筋骨的疲憊；那醇厚的稻香果香，依舊在血腥的皇宮撩動著她，血脈牽引她的思緒，讓她早日回到粼粼的蓮池裡。

&esp;&esp;“綠搖姊姊，陛下來了！”

&esp;&esp;她回過神來。

&esp;&esp;比起宮人的一片惶恐，皇帝倒是沒在意。他一身常服，腳步匆匆，臉上的表情令人分不清是悲是喜——不過看上去，也不大可能是高興之色。

&esp;&esp;不同於整天玩鬧的孩子們，宮人或多或少知道點什麼。即使是侍弄花草的閒活，他們也很少能高興起來。

&esp;&esp;兩年亡二妃，縱然喜得貴子，皇帝也稱不上喜悅，陸貴嬪的亡逝，更讓他無比傷懷。

&esp;&esp;他所懷抱的女子已成冢中枯骨，所有罪孽執著也已隨著她的逝去變得不知本來面目，徒留人世的景崢恍惚以為自己依舊在吳地為藩王，看著江南蓮女乘船搖過綠塘，在夜中撥開蓮花去往月升之地。

&esp;&esp;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從燃滿燭火的望仙閣裡走出，懷著後知的怒意徑直前去了皇后那裡。

&esp;&esp;皇后很快出來迎接他了。

&esp;&esp;“陛下。”容南蓮正寶貝著自己的兒子，見景崢過來且面色不善，有些許疑惑。

&esp;&esp;景崢見這個女人波瀾不驚的模樣，壓下些許不適，正好女兒不在，他就直接開口詢問：“從你這裡到望仙閣，一刻鐘便可以走到，為何不見阿綺？”

&esp;&esp;“原來陛下問的是這個，先前陸貴嬪一直久病，是妾疏忽了。”容南蓮淡淡回應。

&esp;&esp;他盯著容南蓮，可她向來如此傲慢詭僻，難以刺痛她的心房。

&esp;&esp;不見她慰問宮中嬪妃，卻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