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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幾日主家嫁女,嫌老婆子粗鄙難堪,便給她放了假,讓她去別處轉轉。老婦人唯唯諾諾地應了,拿了一個包裹,縮著身子從後門出了。
&esp;&esp;建康城有許多變了,又有許多沒變。她漫無目的地走著,旁邊不時有三倆綠衣女郎走過,面若桃花,笑意盈盈。她不禁恍惚,要是孫女還在,也應該同他們差不多大了,正是如此的好年紀。
&esp;&esp;不知不覺,便來到江水旁邊。江水碧清,不時有粼粼波光。她眺望江面,幾艘船正輕輕遊蕩,而盡頭水天猶一色,不是很分明。
&esp;&esp;她低下身子,掬起水想洗個臉。水中的自己早已老去,加上這麼多年來的顛沛流離,那悽苦滄桑的婦人,誰會想到是曾隨侍公主的女官?
&esp;&esp;正當她拿起巾帕擦拭著臉的時候,一艘離岸邊不遠的船忽然喧鬧起來。透過生於岸邊淺水灘的叢叢蘭蓀,有驚呼,有尖叫。這些她都不是很在意,任由漠然地再捧起,慢慢綴飲著,如同品味幾十年前那腥朽的血水。
&esp;&esp;那艘船正是昌元公主及駙馬二人的。景元琦嫌公主第太煩悶,攜駙馬來江上賞風。只不過她素來無坐船的經驗,沒過多久便有不適,強忍不想出聲。駙馬容曜瑞倒是興奮許多,見公主依舊淡漠,也只好收起性子,安靜地陪著她。
&esp;&esp;一個小浪打了過來,船隻是顛簸了一下,景元琦本就沒扶穩,頓時跌入滾滾江流之中。
&esp;&esp;容曜瑞就在她身後,目睹了這一切。
&esp;&esp;“公主,小心!”
&esp;&esp;話音未落,人就不見了。
&esp;&esp;他連忙朝下望去,哪有什麼公主。容曜瑞只感覺血氣逆流,渾身發冷。公主要是出事了,他和娘以及周圍一干人的命恐怕都不夠賠的!他不敢繼續想,翻身撲入江中。
&esp;&esp;老婦人看著眼前的一幕,王孫公子悠哉優遊,跟多年前的繁華都城似乎無異;但如今建康的每處錦繡都紮根於緘默的亡魂之上,如何不叫她痛恨?!如何不叫她銘心?!她自淪於南瘴異鄉的那天便立誓,定要拼著一條命去刺破那遙遠帝京的安康。
&esp;&esp;“原來是兩條魚撲騰了一下啊,彆著急,一起死了就不痛苦了。”她灰白的頭髮如枯枝垂落,眼底深藏著惡毒的笑意。她可記得,這條河曾葬了無數屍體,赤血四流,河水堵塞,魚腹藏有人甲。
&esp;&esp;景元琦墜入河的時候,她似乎望見了很多陌生的面孔,如魚般悉悉索索遊動在她身旁。壓抑黑暗的混沌中連灑下的光都是折迭扭曲的,她想伸手夠到那最明亮的光線,最終還是無力垂了下去。
&esp;&esp;她醒來後,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房間。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己的住處。
&esp;&esp;“公主,您醒了?”
&esp;&esp;侍女莫春趕忙上前扶住她。
&esp;&esp;她扶住頭,感覺有點發冷。景元琦看向莫春,“駙馬怎麼樣了?”落水後她清楚地看到容曜瑞也隨她跳下來了。
&esp;&esp;莫春面露難色,“駙馬被陛下叫去宮裡了。”
&esp;&esp;景元琦心下疑惑,莫春趕緊勸道,“公主莫要擔心,陛下只喚了駙馬和當時的僕從,而且也說是問問情況,不會有事的。”
&esp;&esp;她嘆了口氣,“但願如此吧。”容曜瑞畢竟是父親中意的人選,而且他還跟著自己受苦了。希望他不要被父親訓斥責怪。
&esp;&esp;那日容曜瑞倒是好好回來了,僕從被罰。她自作主張,只是輕罰,這件事就稍稍帶過了。
&esp;&esp;容曜瑞和她一道要喝幾天驅寒的藥湯,他望著碗裡的東西發呆,過會看向她,似乎想起什麼,“公主一定要喝……我這裡有糖,嫌苦可以喝完就吃。”
&esp;&esp;景元琦沉默了一瞬,“那你也別忘記喝藥。”
&esp;&esp;氣氛有些微妙,容曜瑞為難的表情顯得格外可憐又滑稽。
&esp;&esp;喝藥暫且不說,夫妻倆大眼瞪小眼,都在等對方先喝試試苦不苦。景元琦深吸一口氣,剛準備端起來一口氣解決,容曜瑞動作比她還快,幾下就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