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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才發現,身體已經沒了力氣,腦袋眩暈的利害,眼前不時發黑。
&esp;&esp;看著頭髮黃黃的孫女,抱著臉大的碗大口喝粥,劉婆婆再一次意識到,就算她拼盡全力,也無法將孫女撫養長大,這個冬天,她們熬不過去。
&esp;&esp;劉婆婆的蒼老而哀絕的目光,落在了灶臺上的柴刀上,那是家中唯一的利器。
&esp;&esp;劉婆婆不明白,為什麼碼頭鎮子上那些衣食無憂,吃得大腹便便的官差們,要跟他們這樣的人過不去,不欺負自己這一家人,他們就吃不上飯嗎?
&esp;&esp;兒子到碼頭鎮子上賣炭,就因為沒有按照官府規定,在市集擺攤給官差交攤位錢,而是沿街叫賣,就在路上被官差踢翻了揹簍,將木炭都給踢飛,兒子不過是阻攔他們這樣做,保護木炭,就被說成是毆打官差,給對方往死裡打了半天。
&esp;&esp;最終,指望賣炭錢買藥給自己治病的兒子,拖著受傷的身軀回家,在半途就倒在了雪地裡,再也沒有爬起來。
&esp;&esp;劉婆婆聽到訊息趕過去時,兒子的身體已經僵硬冰冷的猶如石頭。她去找官府理論,對方卻說這不是他們的責任,兒子離開鎮子時還活活好好的,半路死了跟他們沒有關係,或許是他自殺了也不一定。
&esp;&esp;官差們還警告劉婆婆,訛詐官府可是大罪。
&esp;&esp;劉婆婆帶著兒媳婦,在官衙面前哭鬧、喊冤了兩天,眼淚都流乾了,也沒個結果。當他們從鎮子回來的時候,就在兒子死的田野邊,竟然被一群地痞無故毆打,劉婆婆因此丟了一隻眼,差些沒能挺過來。
&esp;&esp;自那之後,劉婆婆就再也沒去官衙廝鬧,兒媳婦跑了,她必須拖著老殘之軀為孫女的吃食幹活。
&esp;&esp;望著那柄鋒利的柴刀,劉婆婆眼神逐漸決絕。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她很清楚,有些事情今天不做,就再也沒有機會。既然竭盡所能也沒力氣撫養孫女長大,那就只能帶她去見她爹。
&esp;&esp;但如果這口惡氣不出,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安寧。
&esp;&esp;午後,劉婆婆背上一揹簍木炭,牽著孫女的手出了門,雪地的道路很泥濘,雪沙雪冰混合在一起還很滑,她倆的布鞋很快就被浸溼,穿在腳上猶如刀子一樣,刺激得腳趾生疼。
&esp;&esp;小女孩忍了很久,直到眼眶裡蓄滿淚水,忍不住抬頭對劉婆婆說:“祖母,我的腳好疼。”
&esp;&esp;劉婆婆很想把孫女抱起來,但她已經背了揹簍,孱弱的身子骨沒法再負擔一個小丫頭,就只能愧疚的說:“忍忍,過一會兒沒有知覺了,就不會痛了。”
&esp;&esp;小丫頭信了祖母的話,認真的點點頭,不論腳趾怎麼痛,她都不再吭聲,只是很快就淚流滿面。
&esp;&esp;一路艱難跋涉,劉婆婆和小丫頭有好幾次差些摔倒,最後她們也確實摔倒了,半邊衣衫上沾滿了泥水,但小丫頭只是流淚,沒有大聲啼哭,劉婆婆明明已經沒什麼力氣,仍是堅持爬了起來。
&esp;&esp;臨近了碼頭鎮子,小丫頭望著河上停靠的一艘艘樓船,眼睛裡滿是奇怪。
&esp;&esp;那些樓船畫舫窗子大開,帷幄飄飄,上面的年輕男女不避寒風,時不時傳來歡聲笑語,有書生吟哦幾句平仄都亂套的詩句,竟然也引來那些在大冬天,都露肩露臂的女子讚歎不已。
&esp;&esp;“祖母,他們怎麼也在大冷天出來呢,他們是在打漁嗎?”小丫頭不解的問祖母。她見過漁夫打漁,在她的理解中,只有漁夫才會在這樣的天氣出來活動。
&esp;&esp;但看那些人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打漁,她甚至還嗅到了飯菜的誘人香味,小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之前喝下那點稀粥,早已在路上消耗得乾乾淨淨。
&esp;&esp;劉婆婆看了看那些錦帽貂裘的富家公子、畫舫藝伎。寒風凜凜,他們卻是不必怕的,身上的衣衫足夠保暖,船上還有火爐,些許寒意,為了風流意氣,也完全在可以消受的範圍內,不用像她倆一樣懂得鼻涕直流、渾身發抖。
&esp;&esp;“他們沒在打漁,也不用打漁,他們不缺吃的。”劉婆婆說。
&esp;&esp;“不缺吃的,怎麼不在家裡待著,要冒著寒風出來呢?我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