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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河北河東的革新戰爭才能進行得那麼順利，那是人心所向、大勢所趨。”
&esp;&esp;一口氣說完這些，趙寧眸底流露出不少笑意，崢嶸往事激昂歲月，哪怕只是回憶一番，都能讓他感受到其中的力量，令他心懷暢快。
&esp;&esp;扈紅練若有所思，接過趙寧的話頭：“中原與河北河東則不同。
&esp;&esp;“國戰時期，中原並未淪陷，國家秩序並未被打破，皇朝統治依然穩固，官府權威牢牢紮根在百姓心中。
&esp;&esp;“之後皇朝擋住了天元大軍，在中原百姓眼中，勝利依然是朝廷與官府帶來的，是皇帝與大臣們英明領導的結果。
&esp;&esp;“跟天元大軍作戰的王師是官兵，不是綠林草莽、阡陌平民——哪怕官兵是百姓組成，他們依然將功勞歸結到了朝廷官府頭上。
&esp;&esp;“國戰結束後，中原更沒有反抗戰爭，所有的舊有秩序都很穩固，百姓的思想認知還是停留在國戰之前，沒有因此獲得巨大改變。”
&esp;&esp;趙寧看著扈紅練笑了一聲，不無欣慰道：
&esp;&esp;“想當年，你還只是一個江湖俠士，只知道幫派經營、市井爭鬥，對軍政大事一竅不通，現如今，你也能洞悉國家大事了。”
&esp;&esp;扈紅練嫣然一笑，攏了攏鬢角青絲：
&esp;&esp;“大夥兒都長進了，我怎麼能原地踏步呢？要是到了今日還什麼都不懂，只怕明日就要被殿下打發走了。”
&esp;&esp;趙寧笑容更甚，調侃道：“打發走不至於，只能端茶倒水倒是有可能。”
&esp;&esp;說到這他話鋒一轉，看著對面吳營接著道：“中原的革新戰爭本來是會難一些，但也不至於像趙英碰到的那麼難。”
&esp;&esp;扈紅練明白趙寧所指：“橫空出世的金光教，在禁錮百姓思想，培養百姓奴性，維持地主權貴統治秩序這幾點上，的確是很有一套。”
&esp;&esp;這些都成了革新戰爭的頑強阻力。
&esp;&esp;趙寧喟然一嘆，“金光教的危害還不止於此。
&esp;&esp;“他們靠‘積德行善’這四個字起家，以人間疾苦為契機靠小恩小惠收攏人心，轉眼間便成長為龐然大物，讓地主權貴們皆是有所領悟。
&esp;&esp;“現如今，中原的地主權貴們都懂得了如何用小恩小惠，以及表面上的和氣仁善，來遮掩自己的血腥掠奪，麻痺百姓的反抗意識。
&esp;&esp;“他們把沾滿血的錢拿出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用來修橋補路做善事，便讓百姓們無不拍手稱讚；
&esp;&esp;“他們掠奪百姓財富時懂得給百姓留一條活路，便讓百姓們在被賣了之後還幫他們數錢
&esp;&esp;“只能說，金光教出現之前的地主權貴們，實在是太過殘暴，這才讓現在只是好了一丁點的中原地主權貴們，富貴榮華穩如泰山。”
&esp;&esp;談話進行到這裡，扈紅練嬌豔的臉色不禁沉了下來：
&esp;&esp;“中原四鎮一州的百姓，如今絕大部分算是有一口吃的，能夠勉強苟活。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反抗意識與革新意願被大大降低。”
&esp;&esp;有一口吃的餓不死，大家就不願冒險拼命，這是人性的常態。
&esp;&esp;金光教對人的劣根性拿捏得很死。
&esp;&esp;趙寧的目光漸漸深邃，“金光教是有恩於民，可這種恩天生帶著根本性的惡意，他們的本質目的，是為了地主權貴更好的壓迫剝削百姓。
&esp;&esp;“他們讓百姓能夠苟延殘喘，卻讓百姓失去了擁有更美好生活的可能；他們讓百姓有了一口吃的，卻讓百姓失去了人的尊嚴與幸福。
&esp;&esp;“他們拿走了百姓絕大部分財富，最終卻不能讓百姓一直安穩生活，天災人禍一旦降臨，還是會有無數百姓餓死，皇朝末年天下必將再度陷入烽煙亂世，在人口折損過半後改朝換代。
&esp;&esp;“這是大惡。”
&esp;&esp;扈紅練連連點頭，現在金光教阻擾革新戰爭，就是真正的大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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