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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像一渠水源，灌溉他的傷口，讓他不再幹涸麻木，讓他忘記暈厥前的痛。
&esp;&esp;熱流是清淡的，又帶著濃郁的米香。
&esp;&esp;蔣勳提起眼簾，緩緩地，緩緩分辨自己身在何處。
&esp;&esp;還是那間房，那張床。不同的是，蔣勳耳邊有童音迴響。
&esp;&esp;“媽媽，變形金剛叔叔還能醒過來嗎？”
&esp;&esp;“能的”
&esp;&esp;“那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呀。”
&esp;&esp;“喝完這碗米湯就可以了。”
&esp;&esp;蔣勳在余光中，看見一隻湯勺遞進他的唇角。
&esp;&esp;那股熱流沿他舌尖滑下，蔣勳本能地吞嚥，舔了舔唇，身體慢慢有了知覺。
&esp;&esp;他抬眼，看額上搭了一片溼帕，再轉頭，看向握住湯勺的那隻手。
&esp;&esp;準確地說，握住湯勺的那隻不是手，而是個紅得爛俗的橡膠手套
&esp;&esp;蔣勳被這顏色逗得想笑，可他嘴角卻扯得吃力
&esp;&esp;紅色手套又舀了一勺米湯，貼在他的上唇。
&esp;&esp;蔣勳喉結滾動了下，挪開唇，聲音微弱，目光森冷，
&esp;&esp;“傅雲嬌我不是叫你滾了麼”
&esp;&esp;“嗯。”傅雲嬌將湯勺收回，輕描淡寫地說，“但那是滾一次的價錢。”
&esp;&esp;“什麼？”
&esp;&esp;“您甩給我的那些錢，只夠滾一次的。”傅雲嬌說，“蔣先生，有句話您說對了，我確實是因為錢才來照顧您的。要不是看在錢的面子上，您和我不過就是陌生人。滾我已經滾過一次了，貨物售出，概不退換。”
&esp;&esp;蔣勳啞然失語，他掙扎起身，奈何全身痠軟地像爛泥，被傅雲嬌輕輕發力就按回了床上。
&esp;&esp;掌控與被掌控者在瞬間被調換了位置。
&esp;&esp;傅雲嬌佔了上風。
&esp;&esp;小也趴在一旁，懵懂地看著兩人。
&esp;&esp;“傅雲嬌” 蔣勳聲音啞得如破鑼，喊她全名也沒一點氣勢。
&esp;&esp;傅雲嬌不想和他再費口舌，夜已深，她疲乏得很，她舀起另一勺，吹開熱氣，遞到蔣勳唇邊說，
&esp;&esp;“您想快點恢復體力，就好好把飯吃完吧，別亂動了。”
&esp;&esp;蔣勳別過臉，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esp;&esp;他們之間彷彿再次陷入了新一輪的迴圈。
&esp;&esp;傅雲嬌真的不懂，蔣勳不領情她做的事就算了。
&esp;&esp;為何總要彆扭地和他自己較勁？
&esp;&esp;他難道真以為自己不吃不喝懲罰的是她嗎？
&esp;&esp;傅雲嬌放下湯勺，心平氣和地和他商量，“蔣先生，我今天打掃了一天，真的很累您可不可以配合我一下，把飯吃好，把藥上完”
&esp;&esp;“滾。”
&esp;&esp;“我這次戴了手套”
&esp;&esp;“別和我說話”
&esp;&esp;傅雲嬌憋了口氣，把湯碗端近，“我不碰您，您吃點東西，自己把藥上了好嗎，您的傷口在滲血，再繼續拖下去，折磨的只會是您自己，您想您家人知道了得多心疼啊他們”
&esp;&esp;“你閉嘴！”
&esp;&esp;「家人」二字像根導火索，引爆了蔣勳隱藏在深處的炸藥包。他恨恨扭過身，大手一揮，只想再次推開傅雲嬌。
&esp;&esp;可他揮出的胳膊不偏不倚正撞上傅雲嬌端起的那碗粥。
&esp;&esp;一大半湯汁灑在她手上，一大半澆在他的身上。
&esp;&esp;湯勺和碗，摔個四分五裂
&esp;&esp;風從門外呼嘯而過，捲動紗簾。
&esp;&esp;蔣勳怔住，想問的話卡在嗓子眼，又咽了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