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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p;&esp;“哦” 蔣勳再鋪平直面，下筆一橫一捺。
&esp;&esp;小也兩手托起下巴，端詳蔣勳走筆，忽然很認真地問，“蔣叔叔，你為什麼對我媽媽這麼好奇呀。”
&esp;&esp;蔣勳手不穩，墨染髒了檯面
&esp;&esp;“我哪裡好奇了，我就是隨口問問。”蔣勳把寫廢了的字，揪成一團丟進垃圾筐說，“你媽媽是我的員工，我是作為領導瞭解下基本情況。”
&esp;&esp;“喔。” 小也似懂非懂。
&esp;&esp;“之前我面試別人的時候，問得要比這些還細緻。”
&esp;&esp;“噢面試是什麼？”
&esp;&esp;“面試就是” 蔣勳用筆桿戳著眉心，想越說越遠了，拉過小也道，“別管面試了，你先給我寫個「早」字，我看看。”
&esp;&esp;小也乖乖過來，蔣勳由後擁著他，將他圈進兩臂，看他下筆，“對，寫慢點，不要著急，寫字要心靜。”
&esp;&esp;末了，沒忍住，補充一句，“剛才我們倆說的話，你別告訴你媽。”
&esp;&esp;“為什麼？” 小也回頭，眼裡閃著光。
&esp;&esp;誒，這孩子怎麼跟他媽一個性格，非得打破砂鍋問下去。
&esp;&esp;蔣勳故作嚴肅道，“沒為什麼。這是我們男人和男人間的對話，你要不要守護這個秘密？”
&esp;&esp;“要。” 小也重重點頭。
&esp;&esp;“那拉鉤。” 蔣勳伸出小指。
&esp;&esp;小也學他，“好，拉鉤。”
&esp;&esp;傅雲嬌忙完，蔣勳和小也仍在書房，她沒去打擾，倒了一杯茶，坐在桌邊歇息，想趁這間隙給自己勻點獨處的空間。
&esp;&esp;每到歲至年末，傅雲嬌都會由衷地想，真好，她又扛過去了一年。
&esp;&esp;這一年生活照舊忙碌，好事壞事一個接著一個。小也長高了，以前能穿的衣服，如今都短了一截。
&esp;&esp;開過年他就要六歲，該準備上小學的事。
&esp;&esp;傅雲嬌心裡暗暗計算著，年後得看看小學附近合適的房子，不用大，三四十平就夠他們住的。
&esp;&esp;不過這次她得找個兩居室，給孩子留個自己的房間。
&esp;&esp;這麼想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傅雲嬌恍然抬眸，放眼窗外，
&esp;&esp;院落中，牆角開了株梅，淡黃色的花苞綴在枝椏上，也不奪目，也不絢爛。
&esp;&esp;但她安安靜靜地開著，開得怡然自得，開得自有一方天地。
&esp;&esp;蔣勳帶著小也回到客廳，遙遙就見傅雲嬌在桌邊，拿剪刀剪著什麼。
&esp;&esp;她聽見他們的聲音，停下手裡動作，莞爾一笑。
&esp;&esp;那笑迎面撲進蔣勳的眼底，像天邊的月亮。
&esp;&esp;蔣勳垂首，眼角微微上揚。
&esp;&esp;小也興奮跑去她面前，迫不及待地給她展示蔣勳的教學成果。
&esp;&esp;傅雲嬌瞧他幾個字寫得比往日工整許多，溫和地對蔣勳說，“辛苦了。”
&esp;&esp;“沒什麼。” 蔣勳擺手，順勢繞過桌角，去到傅雲嬌身旁，“你兒子還挺聰明。”
&esp;&esp;“是老師教得好。” 傅雲嬌不恭維。
&esp;&esp;蔣勳唇邊不自覺淺笑加深，對傅雲嬌的誇獎很是受用。
&esp;&esp;他揚了揚眉，嘴上說，“還行吧，他要是想學，我能教得更好。練字是急不得的，以後白天讓他都跟著我練字好了，練個兩三個月，把筆力練紮實。”
&esp;&esp;兩三個月傅雲嬌默默思索，怎麼可能會待兩三個月呢。
&esp;&esp;她微微頷首，放下剪刀。蔣勳瞥著她手裡的碎紙問，“這什麼？”
&esp;&esp;“窗花，我無聊剪著玩的。”傅雲嬌攤開手心，亮出一幅剛剪完的紙畫，是片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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