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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每晚平臺上開直播的人，少說上萬，然而觀眾耐心只有十秒，如果十秒內沒能吸引住他們，大概就會被划走，留不下客戶，更不用提轉化率。
&esp;&esp;何況他們都沒有直播經驗。
&esp;&esp;傅雲嬌一旦緊張就會習慣性地想要找點事做，她拿起勾線筆，隨手塗畫，口中反覆念著自己準備好的介紹，“這一款穿戴甲顏色是以藍色為底白色不對，1 號連結穿戴甲的名字叫叫什麼來著”
&esp;&esp;傅雲嬌卡殼了
&esp;&esp;果然越緊張越容易出錯。
&esp;&esp;她撥開頭髮，深呼吸兩下，等調整好情緒，重新把心裡想說的話過了一遍。
&esp;&esp;這一遍仍然磕磕絆絆，傅雲嬌覺得這樣下去可不行。
&esp;&esp;她走去前臺，拉開抽屜找出水筆和兩張白紙，想把記得的話寫在紙上，再回到工作臺前，蔣勳和趙北北分別拎了兩盞補光燈過來。
&esp;&esp;蔣勳看了看她，把燈交給趙北北說，“先去儲藏室找一個插線板，線要夠長。”
&esp;&esp;趙北北應了聲，兩步小跑跑去樓上。
&esp;&esp;支開了人，蔣勳泰然自若地晃到傅雲嬌身後，兩手插兜。
&esp;&esp;她正專心梳理每一款產品特點，寫了兩行，覺得形容詞重複過多，劃了幾個字，剛想繼續動筆，忽瞥見紙面上飄下來一塊黑影。
&esp;&esp;“字，一般。”
&esp;&esp;黑影輕飄飄的聲音，傅雲嬌不用抬頭，都能聽出是誰。
&esp;&esp;她側過身子，用胳膊擋住紙頁，低聲說，“又不是寫給你看的。”
&esp;&esp;黑影笑了笑，彎腰下來，傅雲嬌頭頂的光源被遮去一半。
&esp;&esp;相處越久，蔣勳越覺得傅雲嬌身上有股「大女子」主義感，比如有事愛自己扛，比如雷厲風行，說幹就幹，還比如受累受苦咬咬牙睡一覺就又好了。
&esp;&esp;當然，這種感覺，蘇妙身上也有。不過蘇妙的性格更為直接，快言快語，不爽就罵，不開心就哭一鼻子。
&esp;&esp;而傅雲嬌呢，她的情緒似乎總是向內的，如一池清水，哪怕有石子砸落，也只是泛起漣漪，很快又恢復平靜。
&esp;&esp;譬如現在，即使她心中隱隱不安，也不會在趙北北或蘇妙面前展露出來。
&esp;&esp;然而發現“漣漪”這件事，讓蔣勳內心嘚瑟了一下，因為他覺得，這證明他離傅雲嬌近了一小步。
&esp;&esp;不知道能說出“我的一小步，就是人類的一大步”的阿姆斯特朗，登月時是不是也有這種心情。
&esp;&esp;蔣勳莫名遐想。
&esp;&esp;黑影遲遲未走，傅雲嬌停下筆，仰頭看過去。
&esp;&esp;蔣勳的目光透過她，落在紙上，好像正在檢查她寫的語句。這讓她突然有種小學生寫日記被班主任抓包的侷促感。
&esp;&esp;她拿過剩下一張白紙擋住自己寫的字，回頭問，“你站在這幹嘛，裝置都除錯好了麼。”
&esp;&esp;“弄好了。”蔣勳沒動，仍然彎著腰，歪頭看她。
&esp;&esp;過了幾秒，慢悠悠吐了一句話，
&esp;&esp;“臨時抱佛腳？”
&esp;&esp;語氣還是輕飄飄的，像朵雲。
&esp;&esp;但好像點破了什麼。
&esp;&esp;傅雲嬌無意識地捏起紙邊，垂下眼說，“沒，隨便寫的。”
&esp;&esp;蔣勳見著，又輕輕笑了聲。
&esp;&esp;他斜斜靠在桌邊，一手插兜，一手拿起傅雲嬌的筆轉了兩圈，說，
&esp;&esp;“你放鬆點，第一次直播是試水，不用太在意。
&esp;&esp;“試水…”
&esp;&esp;“對，首播資料不可能一下衝高的，運營賬號需要時間，都是邊播邊根據資料反饋調整策略。所以你別太緊繃，放輕鬆點。”
&es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