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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幸福,一個太過罕見的詞語。
&esp;&esp;蔣楨轉過臉去,拿出墨鏡戴起,沒留下一句話,身影消失在走廊間。
&esp;&esp;連同她細密的高跟鞋聲,一起消失在走廊盡頭。
&esp;&esp; 又一個冬天
&esp;&esp;傅雲嬌回北城前又去了一趟墓園。
&esp;&esp;那一日天晴,無風,傅雲嬌將帶來的花束擺放到許筠的墓碑前,輕輕地拂去幾片落葉,坐在了他的面前。
&esp;&esp;身後許筠安然地凝望著她。
&esp;&esp;傅雲嬌坐在那,斟酌了一會,輕聲說,“許筠,我和他在一起了。”
&esp;&esp;陳述出口的同時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鳥鳴,似是對她的回應。
&esp;&esp;悠長的鳥鳴迴盪在墓園深處,綿延出往事。傅雲嬌抬眼看了看天,良久,才將話說了下去。
&esp;&esp;“他和你很不一樣。有點彆扭,有點小孩子氣,愛挑食,愛嘴硬。”
&esp;&esp;傅雲嬌說著,笑了下,回身看著許筠,“不過偶爾也還挺可愛的。”
&esp;&esp;傅雲嬌想如果讓蔣勳聽到她形容他為可愛,或許又會一下梗起脖子,對她說,“誰可愛?我才不是可愛”
&esp;&esp;這種發散的思緒讓傅雲嬌恍然了下,原來那些平淡的時光,好似流沙,一點一點,悄無聲息地滲透進她的心裡。
&esp;&esp;她突然有一點愧疚,轉過臉去,沒有再看他,
&esp;&esp;“許筠,你會不會怪我。”
&esp;&esp;隨她話落地,又是一聲鳥啼,不過這次是短促的,嘹亮的,像在急急地否定一句話。
&esp;&esp;傅雲嬌在來到這裡之前,想好了許多要說的話。可真當她獨自面對許筠和這寂靜的墓園時,有些話她又不知如何說出口了。
&esp;&esp;該說什麼呢,也許不用說,他也會懂的吧。
&esp;&esp;傅雲嬌靜靜地撐起下巴,和他一同看天邊霞光隱隱約約地鑽出雲層。又坐了一刻鐘,她蜷起腿,從口袋裡拿出一把摺疊刀。刀把上刻了兩個字母,她用指腹慢慢地摩挲過去,
&esp;&esp;“你知道麼,以前我不敢來這裡。”傅雲嬌緩緩開口,“我不敢來看你其實也不是不敢。只是怕一見到你,就想起那些事情。”
&esp;&esp;“你走後我搬到北城去了,北城很大,在那裡沒有人認識我。這樣也挺好的,這樣我就能把很多事都壓在心底裡頭,繼續向前走。許筠”傅雲嬌念著他的名字,把手中的折刀放回他的碑前。
&esp;&esp;“我來不是和你說再見的。你看天上那些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也是一樣。你在那裡和叔叔阿姨在一起,要照顧好自己。如果見到了我的外婆,幫我和她說一聲,我現在過得還算不錯,她不用擔心了。”她抬手撫摸上他的照片,撫摸過他永遠年輕的眼角和眉梢,像是在透過掌紋去感觸一段珍貴的記憶。
&esp;&esp;即使他們相隔很遠,遠到跨不過時間長河。但是傅雲嬌仍說,
&esp;&esp;“你知道的,有一天我也會來見你們。到時候,你可不要不認識我呀。”
&esp;&esp;又到了一個冬天。
&esp;&esp;這個冬天似乎和往年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一樣的蕭瑟,一樣的寒冷。北風颳過枝衩,吹落最後一片枯黃的葉子,候鳥早早飛往南方過冬,樹幹只留下一個又一個空巢,歲月駐紮進去,等待他們來年春天再回來。
&esp;&esp;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可能就是在冬天來臨之際,蔣勳終於說服了傅雲嬌,換了個新的住處。
&esp;&esp;“公寓人來人往的,你住這兒不安全。”這是蔣勳第一次用的說辭,傅雲嬌回他,“住這麼久了,沒覺得不安全。”
&esp;&esp;“現在客人多了,樓上房間也得利用起來。”這是蔣勳第二次找的理由。
&esp;&esp;傅雲嬌哦了聲,搪塞他說,“等營業額翻了一倍再考慮擴充店面。”
&esp;&esp;第三次,蔣勳連理由也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