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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一撞,水整個潑在書上。阿音一陣驚呼,書薇也嚇了一跳,趕緊用袖子去擦滴落在阿音身上的水,阿音則伸手去撈掉下床的書,雲河和劉信、何青也迎過來,劉信著急看阿音,何青一邊注意阿音一邊回頭看書,幾個人亂成一團。
阿音斜著身子把書撿起來拭了拭。這書似乎比別的書更容易吸水,轉眼間就已經氤溼,她趕緊翻開內頁檢視,這一看不得了,潮溼的內頁居然有夾層,雖然紙張厚度跟尋常的書並無區別,但每隔幾頁的空白處都顯出了筆畫來,其餘幾人看到這一幕也呆在了原地,書薇趕緊拿了把小刀,接過書細細地颳了幾下,颳去表層的文字後,裡面竟是一層極薄的羊皮紙,歪歪扭扭地畫著圖形。
幾個人站在床邊都面面相覷,何青最先反應過來,他顫抖著捧起羊皮書,從眼角不自覺地淌下一行清淚。
“這……這竟然是《水行圖》殘片……居然就在這本書裡……”何青的嘴角抖的像篩子,幾個人把有圖形的幾頁撕下來,何青從口袋裡掏出於箴給他的殘卷,緩緩展開,那殘卷有半米寬,兩臂長,何青拿著殘卷和書頁仔細對比著,果然有幾部分可以拼接到一起。
何青看著圖上的一筆一劃,那蒼勁有力的字跡又把他帶回了曾經的那個午後,彷彿杭就在眼前,他細緻地磨著墨,耳邊傳來杭帶著笑意的聲音。
“何兄弟,等這副《水行圖》繪好了,以後再有疫毒的時候,治療起來就方便多了。疫毒並非尋常疫病,普通的藥材收效甚微。你看,如果上次我們把蠱蟲下在神女峰副峰東頭的泉水裡,整座城鎮西北方就都可以透過水井喝到解藥了,我又根據十二長生曆法,根據《水行圖》對照了近五十年來疫毒發生的方位、時辰,這樣還可以大致預測下一次疫毒,提前做好防範……”
旁邊的何青一邊聽一邊搖頭晃腦,對杭的話並不甚在意,一心只想著空閒的時候漫山遍野的去跑去跳,陽光從窗外灑進屋子,曬的他身上暖暖的。那時的他並不知道,這個看似平常的午後,竟成了他人生裡彌足珍貴的回憶,成了他夜晚輾轉反側時治癒孤寂的良藥。幾個月後明月宗叛亂髮生,所有的美好一夜之間崩塌,那張水行圖被割成幾份,散落在人群之中不知去向,連同他無憂無慮的少年時代,一同埋葬在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裡。
“水行圖?這是我孃的東西?”看到何青的反應,阿音很快明白過來,她轉頭看向何青,何青早已淚流滿面。
“是,是你孃的東西。”何青道。“原來它一直在李老先生的手上。想必他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已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他勸你學醫,跟他去雲遊,應當是不想你沾惹那些前塵往事。但命運豈是人力所能改變的。”
雲河怔怔地看著幾人,彷彿明白了什麼,喃喃道:“師傅的眼神,總是深邃又讓人捉摸不透的,似是有許多的秘密。他也只教我一些簡單的解蠱方法,房間裡那些記載蠱術的書,他說會讓人走入歧途,不讓我看,他自己也不看,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師傅又總是一個人對著那些書嘆氣。”
阿音摩挲著這些羊皮殘卷,把臉貼在上面,感受著母親的溫度,很快又虛弱的咳嗽起來。劉信輕輕拍了拍阿音的後背。
“何大哥,這張《水行圖》,到底是怎麼回事,阿音的孃親為什麼要製作它呢?”劉信問。
“它和赤金令一樣,是明月宗重要的信物,赤金令赫赫有名,是提升蠱術的神器,但水行圖不為人所知,僅眾位門主得窺真容,其上有神女峰附近全部的山泉、水道、古井的位置,和地下水流的分佈與走向。當時疫毒頻發,副宗主為解百姓苦痛,萌生了此想法,可以投藥療病防毒,治病救人。在她掌管木宗期間,木宗數年的人力物力全都投入於此,投入了全部心血。”何青說著,眼神熠熠生光。
還有一句話,何青沒有說出來,那就是,這副水行圖首次展出是在杭與老宗主的大婚現場。透過羊皮紙上斑駁泛黃的痕跡,何青彷彿又聽到了那天環佩叮噹的聲音,看到了鳳冠霞帔的杭緩步向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