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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他的寶貝疙瘩。
龔先生拿著什麼奇怪的東西好像都不奇怪,他的態度像事情就本應如此,連阿毛也不以為意,陸旋與他們相處下來,逐漸習以為常。
睡得四仰八叉的阿毛迷瞪睜眼:“師兄……唔,原來是旋哥。”
勉強認清人,他眼一閉又睡了過去。
陸旋悄無聲息退出房間,關上了門。
他住的房間原本是阿毛的,被阿毛慷慨讓了出來,自己去和龔先生睡了。那對師兄弟倒是毫不介意擠一擠,想來情誼非常。
站在院裡注視小屋那扇緊閉的門片刻,陸旋收回目光,轉身回了房。
陸旋與龔先生一個早出晚歸,一個起了就把自己關小屋裡,偶爾碰上面停下腳步說兩句無關緊要的話,倒像是難得的休憩。
兩個彼此不知根底的人,終究還是逐漸熟絡起來。
尤其是阿毛態度轉變明顯,他是個率直的性子,不熟的時候亂飛白眼,熟悉起來就旋哥長旋哥短,陸旋大約能明白龔先生為什麼拿他沒辦法。
就這麼熬油費火地過了一段日子,陸旋難得有空閒在家裡吃一頓中飯,見龔先生吃得差不多了,拿出一隻錢袋,放在桌面上,往他面前推去。
“給你。”
龔先生詫異地看著錢袋,然後抬眼看陸旋:“這是什麼意思?”
陸旋不知怎的,下意識避開他的眼神:“抓了些盜賊,衙門裡賞的。給阿毛和阿桃買些肉吃。”
住在這裡些許日子,日常起居多有受龔先生照顧,他不是個坦然平白受人恩惠的,能報則報。
阿毛感動得把碗重重一放,一抹嘴角米粒,抬手就要抱過去:“旋哥,你簡直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哥!”
龔先生盯著錢袋片刻,笑笑收了起來:“你可別是做個樣子,我從不跟人客套,你給我,我就收下。別到時候缺錢了找我討,我吞下了就沒有吐出來的。”
陸旋點頭:“我自己留了一份的。”
把錢袋交了出去,了卻一樁事,陸旋感到渾身鬆快,站起身:“楊典史叫我今晚和他一同巡夜,先走了。”
阿毛伸長了脖子喊:“旋哥注意安全!”
陸旋頭也不回,抬手擺了擺,跨出院門。
斷臂
與楊典史約好在西市街頭一家點心鋪前會合,陸旋趕到地方,楊典史已在那兒候著了,只是並未發現他的到來,而是盯著前方說話的兩人,面色陰沉。
陸旋走近,便聽清了那兩人在說什麼。
“那城西的孫家,原本還有些家底,就這麼一個女兒,沒嫁人就生了個無名無分的孽種,氣得爹孃相繼去世,家業丁點兒沒留住。自個兒留著個院子,招些男人住在裡面,還不止一個,真是不知廉恥。”
“要我說,咱們也能去問問,住一年是住,那住一晚,也是住嘛哈哈哈……哎呦!”
楊典史一腳揣在那兩人後腰上,手裡握著雁翎刀往身前一橫:“再給我聽見你們胡說八道,有一個算一個,割了你們舌頭!”
那兩人見到官服和官刀,駭然變色,低著頭躲開,灰溜溜從他眼前消失。
陸旋眉心蹙起:“是說的阿桃她娘?”
孫良玉那張病懨懨的面孔躍然眼前,總讓人覺得是紅顏薄命的佐證。
楊典史哂然,卻絕口不提女人:“男人麼,不都是那麼一個德行,勸婊子從良,引紅杏出牆。那書生臨走前說中了狀元就回來娶她,阿桃都八九歲了,他……嗨!我也不把他想得多腌臢,這年頭四處流匪作亂,世道艱難,一個書生,興許是死在外頭,屍骨都沒人收拾了呢?”
他面上帶著古怪的笑,手裡提溜著燈籠,在櫃檯上排出四枚銅錢,接過夥計包好的點心:“還要巡夜,走吧。”
陸旋跟在身後行了一段路,楊典史又想起還有件事沒告訴他,再開口已恢復如常,聽不出方才的冷嘲熱諷。
“你叔父的訊息有點眉目了。蒼俞縣的一位同僚傳訊息過來,一個半月前虎威鏢局曾在蒼俞縣短暫停留過,不過很快離開了。我問了他們離開的方向,或許順著那條路就能找著了。”
突然得知魯總鏢頭行蹤,尋人之事終於有了線索,陸旋感激溢於言表:“多謝楊典史上心。”
楊典史回了聲:“客氣,還請你再等等吧。”
城門將閉,天色不早,路上行人散去歸家,大街逐漸空曠下來。陸旋驀的瞧見人群中一個一閃而過的人影,眼神驟然冷卻,那人似乎也瞧見他了,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