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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覆揪著範震昱問案件的各種細節。
這模樣叫一旁的範震昱心生感慨,自嘆弗如。
是夜,班賀再次與範震昱談起案件,強調事無鉅細,一定要將所有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告知。
範震昱當晚不在現場,都是事後詢問得來的,因為有知府的橫加干預,他的審問也沒能持續多久。被反覆詢問也只有那麼幾句,說得嘴皮子快起繭了。
“都說了很多遍了,再問也是那些!你揪著我一個人問有什麼用,等出去了問其他人去呀!”範震昱縮到了另一個角落,卻也避不開班賀的聲音。
被糾纏得不耐煩,範震昱抱著腦袋開始使勁回想。
“那晚親眼見證的人堆裡,有人提了一嘴……火光亮起之前,聽到了炸雷般的響聲,還不止一聲。”
範震昱說完自己也一愣,搖搖頭:“難不成,不是放的火,而是有人放了炸藥?”
果然有大問題。班賀撫著前額,頭疼欲裂:“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
“啊?”範震昱有些愣。
班賀努力平息情緒,說道:“不是炸藥,是火井。”
範震昱怕自己聽岔了:“火、火井?”
火和井分明就是截然相反的兩種東西,他讀的書多,別想騙他!
班賀:“那火是不是異於尋常,難以撲滅?”
範震昱點頭:“聽說,是這樣,燒了兩天呢。和你說的火井有關?”
班賀聲音低啞:“你坐在衙門裡自然不知道,若是親眼去看了,就會明白。鹽井開鑿是多處動工,不是每一口井都能出滷水,有時,除了滷水,還會有別的東西。”
隨著深入地下,與鹽滷一同被開鑿出來的還有火井與火油。火井雖被稱為火井,但其中並無火,用裹上漆布的中空竹筒插入井中,連通曲節延至煮鹽工坊,在竹筒末端前方一定距離點燃,火焰便可在井下輸出的氣體支撐下持續不斷地燃燒。
用以煮鹽,不知可以省去多少木柴。這些火插上一根竹竿便能用,居住在周圍的工匠們用來燒水煮飯都是常事。
向外輸氣的竹筒需要專人看管,點燃的關鍵時刻更要人控制住竹筒,烈焰迅猛,若是不慎失誤,後果不堪設想。謝緣客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工坊內的人也應當清楚。
唯有那不知為何出現在現場的潘二,或許同範震昱一樣,對此一無所知,釀成了大禍。
如果是這樣,班賀心中有了對真相的猜測,有些困惑得到了解釋。
想要逼迫範震昱引咎辭官,根本無需製造一場那樣駭人聽聞的慘案。死者二十,傷者三十餘人,都是不可或缺的工匠,燒燬大量房屋,更是毀掉了一架鑿井機械。
他們想要接手鹽井,反而毀去大半,再重建投入的花費就不少,另找工匠也是難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那些每日絞盡腦汁想著利益最大化的聰明人,怎麼會幹?
“那場大火,既是天災,也是人禍。”班賀像是失了力氣,雙手捂住臉,雙肩微微顫動。
或許一開始,並沒有人想要造成這樣大的破壞,但註定會有人因此犧牲。
人間的惡意已經滋生,餘下的,皆是天罰。
唯一可憐的,只有那些無辜的傷亡者。
淳王
根據現如今掌握的資訊,班賀基本可以確定自己接近了真相,接下來就是等待潘二與謝緣客甦醒,親口說出當晚發生的事,而佔據衙門的馬大人,以及他背後撐腰的知府,亦或是某位更大的人物,則只能等呂仲良前來。
已經問不出什麼的範震昱成了熬完的碎藥茬、嚼完的甘蔗渣,再無人理會,班賀獨自一人坐著,不聲不響,不知道在想什麼。
範震昱反倒覺得冷清寂寞,搜腸刮肚想找人說說話,被關在四面高牆的屋子裡,除了差役送兩頓飯,再見不著其他人,不和班賀說話,他又能找誰呢?
“我以往都不知道,你們這些工匠還有那麼些本事。你說的火井什麼的,從來聞所未聞。不過科舉不考這個,也不是我一人不知道。”範震昱頭挨著木欄杆,兩眼發直,“都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可當真讀了書就能比所有人強?我看未必,那些個文臣高官,或許連人都稱不上。”
外頭什麼光景,他們一概不知,只能從上頭一方小窗窺得,一亮又一暗,一日便過去了。
另一個人不出聲,範震昱只好自顧自接著說下去:“你說,什麼時候能放我們出去啊?等出去了,我就回老家,中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