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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看著緩緩升高的酒液發出一聲哼笑:“從山賊手中死裡逃生不久,就敢將身邊唯一的親隨驅逐,準備孤身返程,這還不能算膽識過人嗎?”
班賀面不改色:“有張將軍保駕護航,我還怕什麼?”
“這意思,是準備讓我的人,護送班侍郎一路回到京城?怕是有些難。”張寬柳道,“班侍郎到底是心寬,還是有恃無恐?”
班賀:“還真被張將軍猜中了。我這人沒別的長處,就是心寬。偶爾粗心大意,我師父都說我早晚得吃虧。”
“我不這麼覺得。班侍郎簡直比我見過的人都要聰明,偏要擺出糊塗的樣子,矇騙了所有人。”張寬柳笑眯眯地注視班賀,“真是可惜了這副好相貌,與這好頭腦。”
班賀泰然自若,捏起酒杯,對著燈火轉了轉:“這是最後一頓酒菜了?”
“最後一頓,是要豐盛些的。”張寬柳說道,“班侍郎別怪我,我不能讓任何人帶著這個秘密離開。連帶著您那位,偷雞摸狗的小隨從。”
班賀笑了聲,長嘆一口氣:“張將軍也是頂頂聰明的人物。既然瞞不過,那就開誠佈公。我那隨從發現了你們暗地裡的勾當,張將軍不會讓我活著離開這個地方,是嗎?”
“我原本不想這樣做的。”張寬柳遺憾的搖頭,“我只想讓班侍郎去了軍器局,然後早日離開,你我相安無事不好嗎?”
班賀仰頭喝下酒,一把將酒杯磕在桌面上:“反正是要死的,索性讓我死個明白。張將軍,你為何要那樣做?那是朝廷的軍火,是護衛疆土的武器!”
張寬柳猛地起身:“那又如何?朝廷發不下軍餉,我怎麼能讓我的兵餓肚子”
班賀困惑更深:“發不下軍餉?陛下何曾短缺過軍費?”
張寬柳冷笑:“皇帝是不短缺軍費,可那是給西北的。朝廷那些穩坐高堂的大員,輕飄飄幾句話,開源節流,就要裁撤軍費。皇帝偏愛,西北可以不缺糧餉,我們這些不在邊疆的防營,只是幾個記錄在冊的數字,說裁便裁了!”
他的語氣逐漸激烈,居高臨下看著班賀,陰影籠罩下來,如同懸在頭頂的一塊巨石。
“我要養的不只是我計程車兵,還有士兵的家人。陣亡戰士的撫卹不是一筆小數目,若不這樣做,哪裡來的銀錢?朝廷不給,我就自己拿!”
那飽含憤怒的聲音震耳欲聾,班賀望著他,說不出任何冠冕堂皇的話。
他在工部待著,知曉採買原料的銀子需得向戶部討,年年都要拉扯一番。不過有皇帝支援,也不敢太過為難。
對於張寬柳而言,班賀這個不相干的人誤闖入局中,彼此都亂了陣腳。此時雙方試探攤到明面上,不得不刀鋒相向。
看著陸旋一路爬上來,班賀明白,養兵就得弄錢,人馬不動都得吃喝,無底洞似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幸得到照拂,光明正大的路子難走,便選擇踏上歧路。
淳王的軍費一直是朝廷爭議點,但當今皇帝與先帝都力排眾議,優先保證西北軍費充足。厚此薄彼雖然不公,但在整體資源分配不足的時候,也只能二者棄其輕。
面前張寬柳只是班賀發現的一例,而舉國之下,不知還有多少以身犯險之人。
張寬柳抽出佩刀:“聽說,選中榆河鎮生產火器,是班侍郎您的提議?”他情緒平復些許,“我可得感謝您。那就送你上路的時候利索點,用把快刀。”
事情原委已經訴明,班賀感嘆暫停,眼中流露些許惋惜:“張將軍,你若走在正途,定是一代名將。”
張寬柳咧嘴一笑:“何為正途?於我而言,養活我的兵,與他們的家人才是正途。”
話音落下,張寬柳就要動手,班賀也應聲而動,早有準備起身退開,袖中劃出一把匕首。
眼前寒芒一閃,曾阿貴臉色驟變,大喊一聲:“小心!”就要撲向班賀,卻不曾想,那把匕首卻不是衝著張寬柳,而是轉手向他而來。
曾阿貴下意識出手攻擊,試圖奪下匕首,眼前那打一開始便瞧著清瘦無害的工部侍郎卻出乎他的意料,那雙手穩而有力,身姿靈活,儼然是個練家子。
幾個過手,曾阿貴就被匕首貼著脖頸,扭著手臂控制在班賀手中。
他掙動幾下,竟然掙脫不了班賀的力道。天鐵製成的匕首刀刃鋒利,輕輕一碰便是一條血線。
耳邊是班賀冰冷的警告:“別動。”
張寬柳手中握刀,面上不動聲色,停住了動作:“你想用一個小卒威脅我?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