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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吃什麼?”
蹭蹭長個頭的孔澤佑本就有把子力氣,幾乎與他一般高的閔姑差點被他的力道晃倒,連忙把著他的手臂:“哎呦,我這老婆子哪裡經得起,骨頭都要散架了!快放手,好讓我去做飯去。”
孔澤佑鬆開手,嘿嘿笑著朝班賀走近:“師兄,你猜我帶了什麼回來?”
班賀真誠道:“我希望是一肚子學問。”
孔澤佑:“……師兄你要是不想我回來,可以直說。”
班賀笑起來:“怎麼會,只不過是希望你能有個好前程。你不是答應過裕王,要跟著去封地幫他建王府麼?現在你同他這般親近,我高興還來不及。你儘管去當你的工頭,不必顧慮我。”
“什麼工頭?”孔澤佑孩子氣地撅起嘴,扯下腰間荷包往桌上一拍,“虧我拿到就想著回來見你,都沒一句好聽話。”
班賀眨眨眼——這話好像陸旋也說過。
於是班賀拿起嘴來便哄:“勞煩澤佑惦記了,是我這個做長輩的不識趣,辜負你一片心意。”
孔澤佑哼了聲,變臉似的笑起來:“快開啟看看。”
班賀依言拿起荷包,開啟來,往掌心一倒,三顆橢圓的小球滴溜溜滾出來,深綠表皮透著些許紫,是三顆蓮子。
但它比起尋常蓮子又小上些許,表皮狀態顯然成熟過頭有些老。班賀笑道:“嫩蓮子才好吃呢,老了味苦。”
“你要吃了它?”孔澤佑雙眼睜得圓圓的,從他掌心捏起一顆,“這可是延藥的種子。”
這名字耳熟,班賀恍然想起,陸旋曾經與他提起過。
尚在敘州時,那位鎮守中官交給陸旋,託他轉交給遠在京中的乾兒子,正是延藥的種子。
“長贏種在王府院子裡,結了種子,他送了我幾顆。”孔澤佑回頭往院子裡四周打量,捏著下巴好好思索了一番,雙眼一亮,指著院子正中,“我看,就種在這裡好了。”
弄個大水缸回來,裡邊挖些淤泥,種上水草,延藥種在正中。再養幾條魚,等蓮葉生出來,小魚遊弋水中,不見魚時便去掀蓮葉,驚起一缸波紋。
想想就好看。
孔澤佑想得美滋滋,班賀哎呀呀一聲感嘆:“真真是長大懂事了,好東西知道往家裡拿,日後定是個顧家的好男人。”
“那是。”孔澤佑得意地搖頭晃腦。
“不過養魚不太行,別忘了咱們家還養了只貓,到時候全給斑衣郎加了餐,當點心。”班賀說得輕描淡寫,孔澤佑聽得表情越來越猙獰。
那確實不太好。
算了,反正現在不是種蓮子的季節,到時候再慢慢想。孔澤佑讓師兄收起蓮子,趴在桌上喝了口茶:“青煒發了瘋地想去封地,一天都不想留在京城了,成日讀書作文章,煩死人了。不過那位岑翰林倒是好先生,講書深入淺出,時常說些地方上的見聞,比以前的老先生都有意思。”
“裕王是要去往封地管理一方的,若是不通文墨、沒有學識、頭腦空空,怕是去了便成只知尋歡作樂的紈絝。陛下是期望裕王有所建樹,造福當地,才這樣安排。”班賀說道。
裕王今年十六,恐怕皇帝是擔心性子不羈的裕王沒人管束,在外為非作歹,才在放他離京前,派人揪著裕王關在府裡惡補。
孔澤佑點點頭:“也對,青煒那模樣,我都想象不出來他做起主來會是什麼樣子。兩篇文章我一會兒就背下了,他還得靠長贏在邊上擠眉弄眼提示。”
逮到機會就自誇。班賀笑笑,在他頭頂輕拍:“只是心不在背文章上罷了,裕王頭腦聰明著呢。”
“別說裕王了,你也得想想你的前程。你這年紀,農家子弟已經下地耕田了,讀書人也早已籌備應舉,不說盼著你出人頭地,志向總是要有的。”班賀狀似隨意道。
孔澤佑挺起胸膛,雙手撐腰:“誰說我沒有志向?我的志向是要像爺爺一樣,當皇帝器重的天匠!”
也行。
班賀時常擔心澤佑跟著他,本就性子跳脫,自己又無法成為嚴師,對他相對放縱。到時候長成個胸無大志的,祖傳技藝都無心繼承,那他可就成了千古罪人,對不起師父,更對不起師門先祖。
發下宏願,孔澤佑覺得將來的事有些遙遠,回到眼前:“旋哥去了西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這才剛走沒多久。”班賀忍不住說道。
孔澤佑努努嘴:“師兄不會想旋哥嗎?”
班賀:“……”
他沒法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