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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潤的指甲扣入掌心的肉裡。刺痛陣陣傳來,她卻渾身緊繃得無法放鬆。
孝賢仁皇后是早逝太子妃孟蘭棠的諡號,當今皇帝唯一承認的皇后。從他口中聽到這個諡號,華清夷心中不安到極致,幾乎要開口訓斥,讓他不要再說了。
或許這是這輩子唯一一次當面忤逆太后,趙懷熠像是裂開一道決口的堤壩,多年積怨重壓勢不可擋地傾瀉出來,神情卻壓抑痛苦:“太后,您要包庇您的親弟弟,我無話可說。但讓他女兒入宮這件事,您和您那位弟弟不要再想,我無論如何,絕不會娶華家的女兒。”
華清夷強自鎮定,聲音微顫:“你……你從何得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動的手腳,不是所有人都能瞞過的。太后不捨親弟弟被治罪,我便裝聾作啞,是為了體貼太后,當一個孝子。可太后您,當真心疼過兒子嗎?”趙懷熠似是控訴,即便沒有外露過多情緒,也叫多年來初次聽聞他袒露心中憤懣的華清夷雙眸溼潤。
她從不知道,趙懷熠竟然對這一切心知肚明,藏在心裡從未顯露。而她在不知情下,一次又一次反覆傷他,讓她的兒子獨自忍受痛苦……
華清夷倏地站起身,緊緊握住趙懷熠雙手,無法自控地顫抖:“你為什麼……不早說?”
“舅舅再無能,太后也無法割捨一母同胞的親弟弟。”趙懷熠眼中閃過一絲譏諷,又很快掩去,“蘭棠與舅舅,在太后眼中孰輕孰重不必言說。當初太后想息事寧人,我又怎麼會繼續追究讓太后為難。”
華清夷眼中滿是愧疚,此生任何事她都可說一句問心無愧,唯獨在太子妃這件事上無可辯駁。
當年出了那事,她私下授意給孟家子弟升官、賞賜,當做補償,卻唯獨不敢面對兒子,因而刻意忽略,不去想他會有何感受。
如今趙懷熠忍無可忍說出來,迫使她直面自己這份苦痛,徒留無可挽回的遺憾。
眼見母親傷心落淚,趙懷熠語氣緩和下來:“我從未想過讓母后傷心,此事已經過去多年,只是我無法容忍一個戕害我結髮妻子的人,還要迎娶他的女兒。我不會追究任何人的責任,您也不必為此傷心。”
華清夷搖搖頭,兩行清淚滴落,哽咽難以出聲。
她最難過的,是兒子早已心裡斷定她不會站在自己那邊,對她藏匿心事,有所隱瞞。
她已經失去了兒子的信任,這對華清夷而言,無疑是最致命的打擊。
趙懷熠拭去母親的眼淚,回握她的雙手:“我凡事都順著太后的意,只望得到太后一絲體恤,能否顧念兒子的心情?”
華清夷緩緩點頭,攬住兒子肩背,疼惜地輕撫:“是母后愧對你,懷熠。”
趙懷熠眼中多了幾分愧疚,心中默默道了聲,對不起。
待華清夷情緒逐漸平定,趙懷熠說道:“我是一國君主,再沒有什麼比國事更為重要的,心願唯有治下百姓安居樂業,四海昇平。太后貴為國母,舉足輕重,亦是兒子的依靠,不能沒有太后的支援。”
華清夷嘆了口氣:“知道了。你要做什麼,母后聽你便是。母后知道,你都是為了大兗朝,哪有不支援的道理?”
“能得到母后支援,兒子也能安心了。”趙懷熠道。
門外候了半天的張全忠終於見到皇帝出來,與身旁人一同行禮,此起彼伏。皇帝隨意揮了揮手,張全忠直起身倉促跟上他的腳步。
雖然不知裡面說了些什麼,但以他暗中觀察皇帝神情來看,約摸太后不會再使這樣的手段了。
雲榮在外同姐姐住了幾日後,回到家中似乎變得更為順從了。面上沒了以往讓她入宮的不情願,主動請母親為她打扮起來。
她生得不如大女兒美麗,但妝扮起來也算可人,更貴在太后喜歡她的言談見地。華明德始終認為,只要討好了太后,遲早能夠如願,現下雲榮願意主動討好,更多了幾分勝算。
可萬萬沒想到,宮裡差人送了封信來,太后親筆所寫,百年難得一見。想到雲榮回來說太后每回見她都是喜笑顏開,華明德帶著笑將信展開,看清信中內容後,猝然變色,面上一片慘白。
妻子李氏不明所以,上前問道:“怎麼了?太后說了些什麼?”
華明德默不作聲,伸手去端茶,手卻抖得不成樣子,還燙著的茶水漏出灑在他的手背上,燙得他立刻鬆了手。
李氏的靠近讓他心慌,一把將信攥在了手中,不敢給任何人見到。
丈夫的異常讓李氏多少察覺到什麼,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