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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武將怎敢如此大言不慚?
他仍是嘴硬:“衛嵐領著的是經由朝廷操練過的兵,並非她一人成就,談不上立了多大功勞。婦人短見,邊境是何等重要,如何能交給她?”
陸旋冷笑道:“令堂可知尊駕口中‘婦人短見’否?依張員外見地,當今太后又當如何?”
“太、太后……不,太后豈是凡人……”張堅臉色煞白,終於堅持不住,敗下陣來。
若這句話裡包含自己的母親,他可就落實了不孝的名聲。
要說不包括,陸旋可就要借題發揮了,他的母親不是,其他人的母親是不是?若其他人的母親也不是,他又憑什麼說出這句婦人短見來?只可惜搬出一個太后,就讓他潰不成軍。
這是班賀教陸旋的,無論遇到何事,首要的是穩住自己,總會等到對方露出馬腳。
不是非要抱著必贏的心。最重要的是,不要犯錯,獲勝的機率才會不斷變大。
這件事最終傳到了太后耳中,聽聞有這樣一位保家衛國的巾幗英雄,連連感嘆,還沒等皇帝出面決策,下了一道懿旨。
守備彭飛於瞿南進犯混戰中殉職,妻子衛嵐領兵堅守禦敵,滿門忠烈,理當重賞。
衛嵐有意繼承亡夫遺志,那便破例命衛嵐接替丈夫的職位,任守備,與兩個兒子一個乾女兒一同守衛邊境。
班賀將製作完成的寶箱親自送入宮中,站立一旁等待皇帝檢閱。
寶箱表面並未有過多裝飾,整體烏黑,鏨刻銀紋,內部機括需要秘鑰才能開啟。秘鑰是一枚玉佩,可以隨身攜帶。
在這方面,皇帝對班賀還是極為信任的,檢查一番後,確定無誤便放置到一邊。班賀還是忍不住去猜想,皇帝會往裡面放入什麼?
“陸旋——”趙懷熠忽然開口,班賀心裡一驚,面上不動聲色維持鎮定。
“朕還以為他就會直來直往,沒想到也是個牙尖嘴利的。”趙懷熠輕笑一聲。
班賀垂首:“是。”
“那些話是你教的吧?”趙懷熠睨著班賀,語氣隨意。
班賀一臉不知陛下在說什麼的表情:“微臣笨口拙舌,哪裡有教人的本事?”
“朕不打算讓他再回敘州了。”趙懷熠眼神黯淡了些,語氣如常,“讓他去西北,淳王也好多一個幫手。”
“是。”班賀心道,這話和陸旋說不就是了,怎麼還特意同他說?
趙懷熠身體稍稍前傾:“班賀,朕若是想做一件,滿朝官員都不認同的事,你覺得如何?”
班賀遲疑片刻,道:“陛下想做什麼事,全憑陛下決定,微臣無權置喙。”
趙懷熠笑著退回原處:“你看,你比陸旋圓滑多了。”
這問題,難道皇帝還問過陸旋?疑問很快得到了回答。
趙懷熠說道:“朕問陸旋,他卻反問朕,這件事可會對誰不利?是否傷及天下百姓?朕說不僅不會傷及百姓,或許對百姓來說還是件好事。他便說,他身負皇恩,只要朕做了決定,他任由差遣。”
班賀一陣無言。
這樣不明所以的話,還能給出答覆,也不知道陸旋是一根筋還是少根筋。
“他啊,可惜生在了這個時候。”趙懷熠低聲道。
班賀沒聽太清:“陛下說了什麼?”
“沒什麼。這話只是隨口說說,不必往心裡去。”趙懷熠道,“朕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也無人可問。只有你這樣的孤臣能聽我說兩句。”
班賀道:“陛下是天子,尊貴無雙,能與臣暢言,是臣的榮幸。”
皇帝到底在想什麼,班賀也實在是糊塗了。
皇帝在醞釀一件大事。
一件滿朝官員都不會贊同的事。
那會是什麼?會與他的身體有關麼?班賀被這無法串聯成整的點點零碎資訊困擾。
他毫無察覺便罷了,偏偏能意識到這迷霧重重下暗藏著可能會翻天覆地的波濤,半知半解才是最令人折磨的。
班賀離宮就找到陸旋,質問他到底和皇帝說了些什麼,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陸旋並不覺得自己的應承有問題:“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有何不妥?”
“不妥,太不妥了!”班賀對他還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感到無奈,“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將自己與他捆在了一條船上,就沒想過,萬事都要留一條後路?”
“我不需要後路。”陸旋牽著他的雙手,眼神注視,“你早該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