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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請了工部虞衡清吏司郎中班大人,只說有要事相商。”前來傳口諭的內侍徐春是張全忠的乾兒子,人很機靈,跟著張全忠學得謹言慎行,不相干的話不多說,更不會胡亂猜測。

聽到還傳了班賀,趙靖珩慢悠悠起身,換了套衣裳,帶了兩個親衛,坐上轎輦隨徐春入了宮。

接近高大威嚴的宮門,市井喧鬧聲幾乎消失,森嚴守衛與城門上高高架起的炮弩將這座城中之城隔絕開來。

轎輦中閉目養神的趙靖珩察覺前進方位不對,掀起錦簾向外看去,走的並不是平常的那幾條路,看樣子像是要去往西邊校場。

徐春時刻注意著,見他掀起簾子,立刻抬手替他撐著,像是知道他的疑問,率先說道:“淳王殿下,聖上正在校場等著您呢。”

和這些傳話的小嘍囉計較毫無意義,趙靖珩抿著唇,鼻腔裡沉沉出了一口氣,傳達不滿,徐春只能將頭埋得更低。

皇宮西側校場自高祖皇帝修建以來,歷代皇帝皆用以檢閱兵馬、演練陣法,宮中皇子公主們少年時會在此處訓練騎射。遇上盛典或是節日,皇親貴族們亦能進宮在校場參與各類比賽。

趙靖珩在校場邊緣下了轎,餘下的路步行前往。

遠遠看見皇帝坐在帳下,看見對方的同時,對方也瞧見了他。皇帝對身邊的太監招了招手,近身伺候的內侍便躬身側耳去聽。離得太遠,趙靖珩不知他們說了些什麼,只見那內侍點點頭,動身向這方向走來,自行放慢了步伐。

內侍在幾步之外便行了大禮:“淳王殿下。聖上有令,命殿下一人前往,兩位侍衛在外等候。”

趙靖珩回頭看了眼印儉與阿格津,道:“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內侍抬手指了個方向:“還請二位隨我來。”

印儉阿格津見主子沒發話,配合地跟隨在他身後。待趙靖珩走到帳前,左右都被屏退十步之外,只剩年輕的皇帝與待命的張全忠。

他停下腳步,多看了兩眼。這頂銅質鎏金的幄帳著實眼熟——幄帳結構簡單,內不設立柱,頂蓋為桁架結構,由百餘銅構件採用各類形式固定,既便於裝卸又不失牢固,行軍打仗將領多是住在幄帳裡,只是完全不能與每處零件都精雕細琢的皇帝御用品相比。

遠離軍營還能見到這玩意兒,趙靖珩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趙懷熠粲然一笑:“皇叔見到這頂帳子,有沒有家的感覺?”

趙靖珩:“……陛下何故胡言亂語。”

趙懷熠一陣長吁短嘆:“皇叔將軍營當家,朕只好把這兒佈置得像軍營一點兒。”

趙靖珩一指桌上自行轉動的扇子:“營裡可沒有這種東西。”

這臺工部研製出來的風扇底座木匣內裝有精細嚴密的齒輪機括,豎杆上裝有四頁扇面,機括啟動扇面旋轉,風便從扇葉間流出。此時木匣前方放置一盤剛取出不久的冰,扇出的風也涼快了些。

“自然是想要讓皇叔知道,京中比軍營好。”趙懷熠笑著道。

賜了座,他側頭盯著坐在身旁的趙靖珩瞧,趙靖珩目視前方,眉梢不耐煩地一動,皇帝陛下就老實收回了視線。

較之聖節那會兒,鬍子又長了出來,方才說那幾句話,似乎已經不怎麼和他計較了。趙懷熠嘴角含笑,吩咐張全忠去取冰飲來。

趙靖珩目光看向四周:“徐春不是說還請了班賀,怎麼只有陛下一人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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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還沒來?”趙懷熠裝模作樣瞥了眼張全忠,“虞衡司郎中為何還沒到?”

張全忠腳步驟停,垂首弓腰恭敬回話:“應該在路上了。班郎中住處不近,許是路遠耽擱,奴才這就叫人去接。”

趙懷熠轉向趙靖珩,正準備當面轉述,被趙靖珩揮手製止:“行了,少來這套。”

趙懷熠一笑,擺手讓張全忠下去。

“給皇叔放了這麼些日子的假,也不怎麼見皇叔出府,成日悶在府中,多無趣。”趙懷熠說。

“天熱,無事不出門,樂得安逸。”趙靖珩說,“我不是出了兩回府嗎?太后召見臣時,句句不離關切陛下,可謂昊天罔極。”

聽到趙靖珩與別人談論關切自己的話,趙懷熠是高興的,可那個與他一同關心自己的人是太后,便又沒那麼高興了。

果然,趙靖珩接著說道:“太后與臣說起,立後之事,讓臣多勸勸陛下。”

“皇叔。”趙懷熠開口,語氣有些生硬,“這不是皇叔該過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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