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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陷入安靜之中。
雖已做了決定,可崔朝雪對此事還是有些猶疑的。
秦叔那邊尚無訊息,男子能否有活命的機會還不得而知。
她要怎麼辦?
難不成真豁出去行事?
她不說話,胥宸也靜默不言。
他在考慮自己現下的處境。
為何會如此?
瞧自己身上的樣子,肯定是中了毒,可毒是何時中的?
下毒之人又是誰?
停了好一會兒,崔朝雪再度開口:“你現在胳膊斷了,身上腿上都有擦傷。且你中了六日消。”
“六日消?”
他能有此一問,說明對此毒並不瞭解。
“你不知道自己中了毒?”崔朝雪語氣中透著惋惜,“不知道你得罪了什麼人,竟然給你下此種劇烈的毒。六日消,聽其名字便知,六日內,人便沒命了。前三日是潛伏期,只會有輕微不適,很難讓人覺察。第四日開始,身體無力、視線模糊,之後痛意逐漸遍佈全身,直至死亡。聽人說,死時心如刀絞般的疼,很是痛苦。”
“你現在只是服下了兩粒普通的藥丸,可緩解你身上的痛意,但後續會如何,不得而知。”
她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可憐,如此俊美的男子,竟不得善終。
胥宸聽她如是說,臉色並無變化,恍若“六日消”並不是什麼可怕的毒藥。
他道:“如此說來,我還有不到兩日的壽命?”
“是的。”
胥宸薄唇微抿,冷白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崔朝雪對於他的表現有幾分驚訝。
世人皆怕死,鮮少有人能在面對生死時還保持如此淡定的模樣。
她在心裡斷言,眼前之人一定是經歷過大風大浪。
是以生死之事都引不起他的情緒波瀾。
她有些同情他的遭遇,遂道:“你可有信得過的親人或者好友?說個地址,我差人將你悄悄送去。”
人之將死,總要見見親人好友,好安排一下身後之事。
她似乎忘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完全站在胥宸的角度考慮。
她說完,靜靜盯著胥宸的臉,試圖從他臉上猜度出他此刻的心情。
胥宸卻是靜默不言。
他頭一次聽說六日消這種毒藥,按照崔朝雪所說,他應是在三天之前中的毒。三天之前他都做了些什麼?
仔細回想,那日,他清晨自東宮出來,便去了父皇的御書房,跟父皇商量與鄰國對戰之事,從早上至晚間,他寸步未離,膳食都是和父皇一起食用。
直至凌晨才離開。
接下來幾日,他去了兵營,和幾位將軍商討戰事。
今日是母親生辰,母親逝去多年,每年的今日他都會獨自一人到山頂上靜立一會兒。他只記得身體忽然不適,有人拔刀相向,他勉力抵抗,身上還是中了幾刀,最終無奈跳崖。
醒來便這樣了。
現在回想,若是中毒,只能是在御書房。
想到此,他雖面色不顯,但內心卻是大駭。
難道害他之人,會是,父皇?!
父皇與自己商討戰事時,認真仔細,語態溫和,怎麼會?
可除此之外,誰能在御書房的膳食中動手腳?
自己身體如此,那父皇呢?
一切紛亂複雜,似一團亂麻,他無從理起。
唯有以靜制動。
胥宸一直不言,落到崔朝雪的眼中,便更覺得他可憐。
將死之際,卻連個信任的人也說不出來。
這得活成啥了?
她原先的念頭立馬消了。
這都是走到鬼門關的人了,她若還要與他行那事,豈不是把他又往鬼門關送了送?
不救他不說,還讓人死得更快了些。
她不願做這種喪盡天良之事。
想到此,她站起身,“如此你便歇著吧。若是有何需要,你喚一聲。”
胥宸還是沉默。
崔朝雪搖搖頭,轉身走了出去。
竹雪和知晴還候在院中,見狀,悄聲問:“小姐……”
崔朝雪食指豎到唇間,輕輕“噓”了聲,兩個丫頭瞧眼屋子裡頭,明白了。
秦叔已經叮囑過他們。
不能叫男子聽到他們的聲音。
回到旁邊的屋子,崔朝雪才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