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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阿致已經滾瓜爛熟,看到阿爹耍酒瘋,阿致只感覺很丟人。酒樓裡這麼多人,她被人盯著,渾身不自在。
阿致她爹名叫朱金,大家都叫他金叔。金叔身旁的酒搭子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人,這男人名叫嚴吒,瘦瘦的,渾身沒有一點肉,笑起來腮幫子凹陷得特別磕磣,還會露出黑黃的幾顆牙。
嚴吒看到阿致,立刻笑嘻嘻站起身:“阿致,你來啦。”
阿致看他一眼格外不舒坦,避開他的手,去拉她爹回家。
金叔一把推開阿致的手,反而拉著嚴吒的手,一臉欣慰地託付道:“往後我女兒就要你多多包容啦。”
嚴吒看了一眼阿致,忙彎腰迎合道:“金叔哪裡的話,成親之後,我一定會對阿致好。”
阿致翻了個白眼:“嚴吒,這是我爹的酒後糊塗話,你不要當真,我不打算嫁人。”
嚴吒還沒有生氣,金叔氣得站起來,給阿致一巴掌:“你說不嫁人就不嫁人?”
阿致捂著臉頰,嘴唇抿成一條線,她的眼睛裡沒有任何委屈或者柔弱,只有憤怒的火焰。當她側臉的時候,對上一個青年男子的眼睛,他似乎很愕然,望著她,眼裡除了震驚就是憐憫。阿致惡狠狠地瞪他一眼,看什麼看。
金叔還在絮絮叨叨:“嚴吒這麼好的男人,對你也好,你為什麼不嫁?”
阿致放下手,臉火辣辣地疼,她冷靜地道:“他去青樓。”
嚴吒立刻雙手揮舞:“阿致,我沒有去過青樓。”
阿致看著他,面無表情:“昨日我看著你進青樓的。”
嚴吒無話可說。
金叔伸手,又是一巴掌,扇在她額頭上:“這世界上有不去青樓的男人?男人願意做事養活你,多辛苦呀,付出了那麼多,你該感恩!”
周圍許多人在看熱鬧,都覺得這父親真是好笑,竟然幫著外人來欺負自己女兒。這女兒大庭廣眾之下被父親羞辱,真是可憐至極。
“一個家裡,男人賺錢養家,女人就沒有付出嗎?”阿致眼睛裡滿是冷漠的海浪,她直視著一旁的嚴吒。
這兩巴掌不過是常態而已,從小到大的常態。
無論是誰嫁給嚴吒這樣愛逛青樓的男子,阿致都深表同情。她父親是伙伕,雖然不用出徵,但來往認識的人都是兵士,他們許多人日常勞苦,一有時間和銀錢,不是花在酒肉上,便是青樓的皮肉上。
她認識的絕大部分男子都是如此,但是她始終認為,女子的歸宿並不是只有嫁給這樣的男人。嫁給這樣的男人如同下地獄,每日辛勞操持,還要生養孩子,到頭來竟要被逼著感恩男人的辛苦付出。呵,阿致真是想笑,他們賺那麼點蚊子腿,就每天拽得要死,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她這麼清楚,是因為她爹就是這樣的男人。
但是,阿致的想法並不能改變父親,她這些話都是說給嚴吒聽的。
到這裡,阿致伸手,將父親拉扯到酒樓外。
一路扛著父親,阿致氣喘吁吁,走了很遠,走到一個沒人的巷子口。
阿致一把將父親推倒在地上,閉眼深呼吸一口,然後伸手,用力往父親臉上打了兩巴掌,聲音十分響亮。
金叔抬起頭,捂著臉茫然看著眼前模糊的人影:“你……你——我要去報官!”
阿致心情終於舒暢,正了正衣領。從小到大,父親只要喝多了就會對她和母親拳打腳踢。小的時候,阿致只能被動承受,但是她發誓,她絕對不會被動挨打。於是稍微長大一點,只要有機會她就會學習各種拳腳功夫。她的人生原則就是以牙還牙,誰怎麼對她的,她就要打回來。沒有多打幾巴掌作為利息,那是她的善良。
阿致揚眉吐氣叉著腰,一轉頭,看到巷尾似乎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似乎也正盯著她。
大晚上的,壓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和臉色,但阿致很明顯能感覺到對方渾身的震驚。
阿致惡狠狠地朝他走過去。對方肯定看清楚她是誰,她也要看清楚對方是誰。原來,他就是方才酒樓裡的那個青年男子,一身的黑色長衫,相貌端正,手裡拿著一封信,愣愣地站在原地,像個傻子。
這男子就是陸昀崢。後來陸昀崢說,第一次見到有人打自己的父親,他短暫的人生遭遇了巨大沖擊。他覺得她做得不對,簡直大逆不道。
但當時的阿致有不同意見,她扯了扯短衫,雄赳赳氣昂昂從陸昀崢身邊走過,並且惡毒地瞪著他,冷冷罵一句:“看什麼看?!”
當時,陸昀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