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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昀崢為什麼會魯莽地去找阿致,這要從今日早上說起。
今日早上,陸昀崢醒來時大汗淋漓,他做了一場夢。
夢裡他站在夏日傍晚的庭院中,庭院中有一棵高大的樹,擋住了西曬的一縷陽光,顯得整個院子晦暗低沉。陸昀崢一抬頭,拱門後面一個女子經過。那女子瘦瘦的,一身淡青色的長裙,頭上只一根木釵,將頭髮簡單地挽起來,身側揹著簡單的包裹,臉色蒼白。只是,陸昀崢看不清她的臉。
那女子打他身邊經過,冷冷地掃過了他一眼,微微福身,沒等他回應就走了。在沉默無聲中,她的背影被暗淡的陰影爬滿,一點點地縮小,消失在拐角處。陸昀崢喉嚨灼痛,想要叫她卻叫不出來,拔腿去追她,可是靠近了她又停步,心口酸澀地絞痛著,卻只能一直遠遠綴在她身後三丈遠的地方。
她一直沒有回頭,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長安城。走過鬧市,走過年輕的男男女女,走過燈火,阿致在冷清的長街盡頭停步。
陸昀崢喉頭哽咽,說:“阿致,我——”
夜色中,阿致打斷他,平靜地說:“陸公子請留步,你我恩怨已消,望您保重。”說這話的時候,她也沒有回頭。
陸昀崢只看到她漆黑的長髮垂到腰身上,大風鼓起了她的青色長袖和臉側的黑色碎髮——這是阿致離開時候的模樣。
陸昀崢是從心痛中醒過來的。
一年前他失憶了,醒來後,他只記得一件事,那就是他要回去和阿致成親。
阿致是誰?
陸昀崢曾經問過父母,問過身邊小廝,沒有一個人知道。直到,他無意中從一本書中夾著的小札中摳出了些資訊。阿致,是在邊塞與他相識定情,兩人在漠上拜了天地,後來她跟著他回長安……後來的事,陸昀崢完全不記得,也找不到兩人任何相處過的痕跡,中間那幾年,似乎憑空消失了。他也完全不記得她的面容。
這是陸昀崢第一次在夢裡見到他真正的妻子阿致。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走的時候,一定很恨他。
他們為什麼會走到如此地步呢?對於陸昀崢來說,這是巨大的謎團。
陸昀崢摸一把臉,擦掉臉上的熱汗。不知怎麼的,他突然想到了那麵館小娘子的模樣,清冷的側臉,和夢裡的阿致似乎……
陸昀崢心中有了猜測。雖然這個猜測實在是過於巧合,但是……
他立刻起身,披上外衣。外頭小廝聽到動靜,開門送來洗臉水。
陸昀崢掬了一把水拍臉,穿上鞋子就往外頭走,和谷湘君碰了個滿懷。
谷湘君嗔怪道:“夫君急著去哪裡?”
他鬍子都沒有刮,她伸手要去摸他的下頜。
“有事。”陸昀崢偏開她的手,已經箭步出去三五步。
谷湘君又問:“你什麼時候辦完事?我聽說這裡有個唱戲的班子不錯,咱們……”
不消說,陸昀崢已經衝出了院子。
陸昀崢要去的地方是縣衙。當差的已經見過這位陸小侯爺,立刻引進去,叫人去通知屈縣尉。
屈老么立刻出門來迎,以為陸昀崢是來問尋故人的進展。心說這故人對於陸昀崢,還真是不一般的交情。這故人又是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只怕是桃色交情罷。
於是,屈老么立刻獻寶一樣,把本縣已經整理出來的獨戶女子的總冊呈上來:“已經加緊叫人去查了,這是現在找出來的,您看看?”
陸昀崢接過冊子,大概翻看之後,放到了一邊,端起茶杯送到嘴邊:“還有多久查完所有的戶籍?”
看來是沒有找到他要的“故人”。
“還得至少三天。”屈老么嘿嘿笑了兩聲,彎腰觀察著這侯爺,試探著道,“侯爺若是要找的獨戶女子,會不會已經嫁人生子了?”
陸昀崢十分平靜,將茶杯慢慢放在桌上,只說:“按照之前的要求繼續找。”
其實他也不是沒想過,他負了阿致,且阿致離開他五年了……從十八歲到二十三歲,最好的青春年華,或許早已嫁人生子。但不管怎麼樣,他都一定要找到她,至少要用清楚所有的來龍去脈。如果他真的錯了,他要彌補她。
“那在下著人加緊日夜篩查,若有訊息,一定立刻通知侯爺。”屈老么心中有些疑惑,這陸昀崢實在太過冷靜,難道這所謂的故人,並不是那種關係?
陸昀崢點點頭,狀似不經意地問:“昨日那麵館老闆娘,姓名和年紀幾何?”
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