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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那次以後,只要李博上班,肖玉蘭的那幾位家屬都不敢鬧騰,羅歡給肖玉蘭擺位時,肖玉蘭的家屬都按照羅歡的示意去做。
用鉛擋塊砸牆的後果,被砸的那塊牆磚碎裂,挨著碎牆磚的幾塊牆磚也有了裂縫,李博被彭主任扣了一百塊錢績效工資。
“扣你錢是為了給你長記性,幸虧肖玉蘭那幾個家屬是窩裡橫的,能被你唬住,要是碰到真橫的,人家抽冷子和你算賬,你爸媽算是白養活你這二十幾年了,以後再遇到類似情況,要學會冷靜處理。”這是彭主任給幾人開會時對李博說的話。
一百塊錢,幾乎去了李博一個月三分之一的收入。
今天早上開機晨檢,機架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沃琳檢查出是控制機架旋轉的電機的固定螺絲鬆動,導致電機所帶動的鏈條鬆動,鏈條和機架齒輪無法正常契合,發出異常摩擦聲。
趁著這會兒不用給患者做治療,李博去別的科室辦事,沒想到也就這麼一小會兒的時間,肖玉蘭的丈夫和哥哥們又鬧起來了。
“姐姐,姐姐,”嬌嬌抱住沃琳,急得有了哭聲,“我爸爸和舅舅只是鬥嘴,沒打架,你不要打他們。”
沃琳愣住:“我沒要打你爸爸和舅舅呀?”
別說打嬌嬌那兩個五大三粗的舅舅了,就是打個頭比自己還矮的嬌嬌的爸爸,自己都不一定佔得了便宜。
自己是有一把子力氣,可人家是常年乾地裡活的人,力氣絕對不比自己小。
“姐姐你真的不打我爸爸和舅舅?”本來仰頭看沃琳的嬌嬌,說著話頭慢慢低下,視線朝沃琳的手看去,看了左手看右手。
沃琳順著嬌嬌的頭扭動的方向疑惑地看向自己的雙手,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嬌嬌怕她打人,還連她的兩隻胳膊都給抱住了,她左手拎著錘子,右手拎著個大號扳手,一副氣勢洶洶的架勢,任誰看了都會以為她這是要打架。
為防止用扳手擰緊螺絲時電機底座滑動,沃琳左手用錘子頂著電機底座,聽到外面吵鬧她就跑了出來,根本忘了手裡的錘子和扳手。
怕嚇著嬌嬌,沃琳想向嬌嬌解釋,可感覺到嬌嬌更加用力地抱她,看到嬌嬌再次抬起頭來時她的眼神裡的乞求,沃琳放棄瞭解釋。
她突然意識到,再膽小的孩子,當自己的親人受到威脅時,照樣會奮不顧身護著自己的親人,她的擔心也許根本是多餘的。
嬌嬌的個頭剛高過她的腰,小姑娘自己明明嚇得身子發抖,卻還是要以螳臂當車的力氣來試圖阻止她,那雙膽怯的眼裡的乞求,顯示著倔強和對她的不信任。
沃琳沒再看嬌嬌,也沒掙脫開嬌嬌的環抱,她對剛才還在鬧騰的幾人道:“要鬧就出去鬧,這是醫療場所,不是你們家的院子。”
因為生氣和厭煩,她的語氣聽起來著實生硬。
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說話時雙手更加用力握緊了錘子和扳手,可她的這個動作卻被其他人看得清楚,大廳裡一時靜了下來。
沃琳稍微用力,擺脫了嬌嬌,轉身回機房。
“我,我們也不想鬧,可,可這傢伙太,太欺負人了,”嬌嬌的其中一個舅舅開口,話說得磕磕巴巴,“他不讓嬌嬌上學也就算了,還,還不想給我妹子治病了。”
“他不給我小姑子治病也就算了,反正我小姑子這病就是個無底洞,”嬌嬌的其中一個舅媽說話利索,“不讓孩子上學就太不對了,孩子又不是不愛學習。”
沃琳回身,看向那一家人,肖玉蘭無聲哭泣,嬌嬌輕輕抽噎。
自從肖玉蘭的哥哥每天拎著她的丈夫來陪護,肖玉蘭就變得如同沃琳第一次見她時一樣,木木的,無論她的哥哥和丈夫怎麼鬧,她都沒有任何表示。
此時聽到嫂子提起女兒上學的事,她心裡那根麻木的弦終於被觸動。
羅歡扭頭偷偷抹眼淚。
嬌嬌的舅舅和舅媽話裡的意思都談到了錢,兩人的意思卻完全相反,舅舅側重於給肖玉蘭治病,嬌嬌上不上學無所謂;舅媽的意思是先顧及孩子上學,肖玉蘭的病治不治都行。
當媽的,首先想到的永遠是孩子的前程。
沃琳感覺喉頭酸澀,扭身回機房,繼續修機器。
週日,睡了很久懶覺的太陽終於捨得出來溜達,沃琳一大早就給自己買了足夠的零食,抱著書,坐在宿舍曬著太陽,繼續安靜悠閒地過一個週末。
現在主要輔助李博完成技師工作的是羅歡,沃琳乾脆把週六的加班名額也讓給了羅歡,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