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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辰一日,宮門緊閉。
江逢寧是唯一進出的例外。
出來時,她在宮門前瞧見一箇中年男人。
男人衣飾雍貴,眉濃目肅,身子骨直硬硬地站在簌簌而落的雪中。
見到她時,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隨即便收回了視線。
宮人送她到宮門口,她叫住人問道:“這人是誰?”
宮人低頭回她:“那是景陽侯。”
這時來接人的對境站在馬車旁喊道:“少主!”
江逢寧聞聲抬頭,宮門在她身後闔上。
她朝馬車走去,一邊想著,那人既是景陽侯,不會不知道皇上今日不會出靈堂。
等在宮門口,是件毫無意義的事。
還是發生了什麼?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景陽侯就是宋世子的父親。
宋陟的世子位是皇上特賜,榮恩待景陽侯身後,他便可得封異姓王。
照此種關係,這景陽侯不是在等被召入宮,而是在某種情況下襬明態度。
江逢寧上馬車前回頭道:“對境,你去一趟容大人府上,看看有沒有什麼事發生。”
“是。”對境應聲上馬離去。
江逢寧上車,晏難正坐在馬車內的軟榻上。
他伸手拉了她一把,等馬車動起來,江逢寧已經坐到了他身邊。
晏難將她的兩隻手心捂熱,再用手臂環著她,頭搭在她肩上,清沉的聲音裡帶著一點軟軟的尾音:“你都不驚訝,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馬車裡面?”
江逢寧見他躬著身背低頭的動作累,索性往後靠進他懷中。
一具溫軟的身體貼上來,晏難眼底愣了一下,身體往後退貼緊了車身,手也滑落在江逢寧的腰間。
在糾結要不要握上在掌心幾寸外的纖細時,晏難聽見江逢寧道:“你氣息都沒收,我當然知道。”
哦,他忘了。
最後晏難的手替她攏緊了身上的披風,他們在小小的馬車中輕靠著取暖。
但其實江逢寧一點都不冷,她只是想見晏難,從雪落下的時候就想了。
晏難仰頭靠在車壁上,看似鬆弛,實際上身體繃得僵直。
鼻息間攫取著馬車內清淺的香味,腦子像團糨糊,手指一下下扣著江逢寧披風上的細絨毛。
半晌他才從腦海中想到什麼,硬生生地道:“江斤斤,說你對我見之不忘。”
江逢寧沒忍住笑了,她道:“昨天不是說了,你還要聽幾遍?”
晏難不肯依:“就是要多說幾遍你才不會忘了。”
江逢寧垂頭看著他揪她衣服的手,輕聲道:“好,江逢寧對晏難永世不忘。”
車外忽然間,就風雪俱劇。
……
回到王府沒多久,對境便回來道:“霧青說,宋世子在執行任務時下落不明,容大人已經連夜去了望都西門。”
江逢寧正在看地圖,目光隨之落在瞭望都的西門處。
西城門北接上臨,南接中臨。
她之前便在推測藏頭門入大尋的路線。
藏頭門先是尾隨他們從水橋渡口入中臨,追他們一路追到宣河饒州,最後又跟到望都通州。
若是他們的目的還未達成,又不敢靠近上京,想必會停留在望都邊緣。
江逢寧默默在地圖上圈出了一個點。低頭沉思……
上京城降雪一旦開了頭,就彷若停不下來,一日蒼山點漆,二日湖心盡白。
翌日,百官朝會,伏首叩明堂。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話落,工部尚書出列:“陛下,臣有本啟奏。”
江抑鄭重道:“講。”
“大尋境內大幅度降溫,上臨的青州連續霜凍幾日,昨夜又雪重壓垮了房屋數百,依往年來看,若不早做準備助青州百姓禦寒,怕會有大疫將起。”
江抑聞言,目光掃過朝中群臣,啟唇問道:“其餘眾卿有何看法?”
說來說去,今日的關鍵之處就是要從國庫中撥銀子。
戶部侍郎站出來道:“不過才變溫三日,臣認為工部言之過早,杞人憂天,未免有徒生恐慌之嫌。”
隨後另一個官員接話陰陽道:“不過才變溫三日,戶部侍郎身上的夾衣怕是有些熱吧?”
話一出懟得戶部侍郎有些窘迫,他自己的確穿了夾衣。
也不怪他,上京地處寒地,冬季不僅來得早,氣溫也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