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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鍍。
三年前晏雲臺的第一個據點。按照晏雲臺的意思,這三年來一直蟄伏在這一片粗大的黃竹中央,近水樓臺,取西蠻條件之便煉蠱、培養馭蠱之人。
浮術不負所望將一切事務處理完美,只想在見到城主時求一個恩典。
他已經三年沒見過他哥了。
浮術找來一些傷藥,苦惱著這次任務到底算不算成功呢?
人他們是沒追到,但他們把城主救上來了呀!
對了,還救了和城主一起的女人。
江逢寧站在石階上擦劍,一邊四處打量。
這裡每個角落都能看見身著白衣、滿身殺氣肅重的人。
這些人的穿著和記憶中她和晏雲臺一起在饒州被男主追殺時來救場的人一模一樣。
看來他們的確是晏雲臺的人。
但他當時是如何避開兩國的守境軍的視線,無聲無息地帶著人跨過梨山棧道的?
晏雲臺離開極西去大尋的目的會是什麼?
……
蟲谷下。
再次沒有任何阻攔地疾速下墜。
張著口的風撕扯著鼓起的衣袍,晏雲臺再次將劍往石壁間一插。
藉著阻力緩衝下落的速度,從腰間取下勾繩,頂端的鐵鉤牢牢扣住凸起的岩石,最後手拽住粗硬的繩子往下跳。
躺在床上的晏雲臺緊鎖著眉即將醒過來。
腦海裡爭先恐後湧出來的畫面很亂很雜,一疊一疊,零零碎碎卻快速縫合出完整的片段。
渾濁不明的天空、潮熱陰霾的山谷,黑布纏繞下脫皮的手心、閃著藍光的長劍、掃在寸草不生的石壁的狹窄的光尾
扭曲遮天的大樹、窸窸窣窣卻又排山倒海的聲音,大片大片幽深的草木壓抑陰暗,無數盤折交錯的枝丫扭曲著。
盤蟄的蟲蛇在密密麻麻的枝丫上不停垂涎出的黏液在身後鋪滿。
被咬又剜出血肉,面板被黏液腐蝕見骨。
好痛、好痛……
可是身形依舊極快地在林中穿梭著,眼前一晃,面前是山谷中如同鬼魅般出現的幾座木屋。
黑色匣子中的闕心環、被翻開的冊子上是寫著血蠱何物的一頁:瀕死之體,如再塑血肉,重獲新生
晏雲臺猛地睜開眼。
這應該是他之前下蟲谷的記憶,但還差一點。
神思慢慢回籠,門外傳來江逢寧同人說話的聲音。
“你叫浮七?”
“不是,浮七是我哥,我叫浮術。”
“我來吧。”
很快腳步聲傳來,江逢寧推開門進來,手裡的藥託上端著一些瓶瓶罐罐。
晏雲臺昏睡得不久,身上的傷都還未處理。尋這些藥也花了不少功夫,江逢寧生怕再晚些晏雲臺就會血盡而亡。
說來他們也是幸運至極,沒想到晏雲臺會在關鍵時刻抓住被從山谷上往下放的鐵鏈。
江逢寧進來,沒想到晏雲臺居然醒了。
她走到榻前,看著晏雲臺說:“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說著伸手給他脫衣服。
晏雲臺沒有拒絕。
被血浸溼的布料牽動傷口,晏雲臺痛苦地閉眼,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地將床榻上江逢寧身上的紗巾捏皺。
脫去外衫,再脫去束身的箭袍,最後再脫去貼身的裡衣。
全程晏雲臺躺在床上一點反抗都沒有,不吭聲也不說話。
最後光裸著上半身,額頭汗涔涔的,如墨的鬢髮全部被汗水打溼貼在蒼白的側臉上。
江逢寧用帕子輕輕給他擦開。晏雲臺輕顫了一下。
江逢寧毫無所覺地盯著他半瞬,下一刻繼續默不作聲地打溼帕子清洗著左肋處的傷口,全身這處貫穿傷最為嚴重,怕是會傷及臟腑。
江逢寧低著頭,動作儘量放輕:“浮術說沒有醫士,只能找到少數的外敷藥,上完藥後你若有不適就說,然後再想想其它辦法。”
她說話用了一種近乎熟稔的語氣。
多像他們在宣陽和饒州之時,晏雲臺想。
懸崖一躍,在她心中她把他視作比性命還要重要,現在還為他治傷,好像是分不清了面前之人究竟是她一心尋覓的意中人,還是她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
她不是已經知道自己認錯人了嗎?
“江逢寧,你究竟圖什麼?”他突然出聲質問,只是虛弱到聲音氣力不足,像是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