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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但接下來一具又一具的陌生屍體在腳下被翻出來,十伏忘也不知道這些話是說給緣無迭聽,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他轉身,踉蹌著接著去另一處翻找。
直到後面,身上白衣染成髒黑的赤褐,十根手指指節都破皮潰爛,他才在一處傾斜的石塊下看見滿頭是血的晏難。
沾滿霜雪的睫毛輕顫,十伏忘鬆了緊提著的一口氣,他就知道,晏難不會就這般輕易地死了,而且是死在江逢寧前頭。
他隨即勾起輕嘲的笑,抬起痠軟的腿,過去將人半拖半抱從石塊下挖出來。
然而,突然之間,頭頂一塊巨石松動,帶著碎石和塵灰塌下。
,!
在沒反應過來前,十伏忘就已經撲身過去。
一整塊沉重的巨石砸在後背,五臟六腑瞬間移了位般,一口鮮血頓時從十伏忘口中噴出。
他咬牙跪身,用身體擋在了晏難上方。雙掌間的內力化解半成石塊砸落的威力,但在骨頭彷彿碎裂的劇痛下,撐起來的雙臂止不住地發抖。
過來的緣無迭立即搭了一把手,身上的巨石被兩人勉強掀開。
喘息間十伏忘唇間又嗆出絲絲血跡。
他斗笠下的眼睛盯著晏難的臉笑,輕聲呢喃:“救命之恩還了,往後不欠你了。”
隨後撐起一旁的廢石艱難站起身來,擦去唇邊的血跡,叫緣無迭將人背起來。
“走,離開這兒。”
自己邁開虛浮的腳步先走在前方。
緣無迭背上人跟上。
而身後的廢墟中,靜悄悄地落下了一朵的梔子花。
如同開在廢墟中的,也如同開在大雪中的。
容生帶著人過來,直至即將天亮時才找到徐觀南。
他看到了緣無迭留下的梔子花。
多年的默契,表達的深意容生當即明瞭。
晏雲臺從一開始就與藏頭門藕斷絲連,而他也沒有看到晏雲臺的屍身。
還真是命大。
活著也好,活著他才好替徐觀南報殺身之仇。
容生捏緊了手轉身,指尖一夜凍枯的花朵擦過髒亂血汙的衣袍,低旋著飄落在了腳下的屍體中。
容生將徐觀南葬在了雪山的南面。
冬日可先見第一縷金陽,不至於太冷。春天來臨時,可有清溪如琴相伴,一個人也不至於太孤單。
待他日抱月臺重建,徐觀南不用再登上抱月臺,抬頭即可見滿天星輝之中耀眼的皎皎明月。
簡單普通的木板上,容生蹲在雪地中沉默地刻碑。
刻刀下木屑如細沙輕灑,從曲起的手指下,被風一吹,就像輕煙散入茫茫白雪。
十幾歲時,從小就自卑少話的徐觀南對容生說出口的第一個願望,便是想去抱月臺上看月亮。
但他的身體斷斷是爬不得那樣高的地方的。
容生那時只是看著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遺憾,然後承諾道:往後你身體好了,我陪你一起去。
其實那時候,容生不是沒有辦法帶著他上去一趟,只是大夫又說他吹不得一點風。
後來徐觀南便沒有再提過。
事實上,後來,是沒有後來了。
他不知道昨日的徐觀南是怎樣爬上那些長階的。
幼時願望實現的地方,卻成了他的葬身之地,何其殘忍。
刻完最後一筆,容生站起身,垂眸靜靜地凝望著腳下新土掩蓋的墳塋,直到冷風將全身吹得沒有一絲知覺,他才轉身離開。
身後靜默立在風雪的木碑彷彿也在對他不捨地目送。
待人走遠消失,風雪一轉,親密地撲向木碑,只見上面刻著字兩行:
摯友徐觀南之墓。
朝啟十四年冬二十五,商跡立。
:()拯救我的必死男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