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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江逢寧替晏難處理好腳上的傷後,就在床前的水盆淨手,端起溫度剛剛好的清粥。
“啊,吃飯。”
江逢寧抬起勺子喂到他嘴邊,像哄個傷心的孩子般。
無論她做什麼,床上坐著的人眸光沒有一刻離開她的身。
少年身上的玄衣在明亮的燈火下亮著流暢的光澤,層層鋪在床榻上,一點交疊著江逢寧垂下的袖擺。
她坐下來時,他的手就將那片袖子握住,害怕眼前只是泡影,害怕江逢寧只是他在彼岸花下做的一場夢。
溫柔親暱的語調拂過緊繃的心跳,晏難極為配合地張嘴喝下湯勺裡的粥。
江逢寧就這樣耐心地一勺一勺喂,靜悄悄的殿中偶爾響起湯勺碰碗清脆的聲音。
直到碗中粥過半時,晏難握住了她的手腕,唇瓣終於見幾分血色。
江逢寧眼中不自覺帶一絲欣慰,舉著手問他:“怎麼了?”
晏難抬眸望著她,忽然道:“阿寧,你不餓麼?”
江逢寧一笑搖頭,她是真不的餓,但晏難不一樣,他六日未進水谷,身體早就到了極限。
江逢寧被握住的手腕往前遞近一點,繼續哄他:“再吃一點。”
晏難的眸黑亮清明,細細的火光搖曳其中時閃過暗色濃郁。
他盯著眼前的江逢寧,抓著她的手指突然用力幾分,聲音低轉惶恐:“陰差路的鬼也不吃東西的,阿寧你是鬼嗎?”
江逢寧一怔。
下一刻她手中的碗和勺就被晏難奪了去。
青白瓷的碗落在他掌中,他一手按住碗勺,一手將江逢寧拉上床。
眼前一晃,江逢寧半跪在床榻上,不知道晏難此時哪裡來的力氣。
剛抬頭,他便學著剛才她的樣子,將一勺粥遞到了她嘴邊。
深黑的眸像暗流洶湧,盯著江逢寧道:“阿寧,你餓了。”
江逢寧被嚇住了,被晏難眼底脆弱強撐的強硬嚇住。
彷彿此刻她若是拒絕,後果不可設想,也無法承受。
“阿寧你餓了,對不對?”
晏難固執得眼中閃過兇光,眼尾泛紅,接著低聲下氣地乞求。
江逢寧眼睫一顫,就在他的目光下,如同被逼迫著張唇嚥下了那口粥。
晏難手指接著撫過她吞嚥著的脖子,有些癢,她抬手想抓住。
倏而,隨著“砰”地一聲碗被扔到床下,江逢寧抬起的手被晏難在胸前握住。
他抱過來將她撲倒在床上。
頭頂層層疊疊的紗簾輕晃,滿殿的燭光包圍著中間的玉床,晏難臉埋在江逢寧肩上,低喃喚她:“...阿寧……阿寧。”
江逢寧微愣半瞬,伸出手拂他如綢的長髮:“我在。”
隨後就聽見他說:“阿寧我不餓,我好睏,你可以陪我睡覺麼?就這樣,抱著我,好麼?”
江逢寧躺著,身下是凌亂的被褥,腦後是晏難溫熱柔軟的掌心。
她被眼前所見的晏難弄得幾乎喘不過氣。
指腹無意識地摸著他的髮根,她聲音艱難地問出來:“晏難,兩映山之後,你是去哪裡了嗎?陰差路是什麼地方?”
晏難尋著熱度往她的頸窩裡靠,緩緩搖頭否認道:“沒有,我哪裡都沒去,我一直在蘭符川,我在等你來找我。”
聞言江逢寧又想哭了,癟癟嘴立即道:“騙子,那他們為什麼說你是傻子?陳太醫為什麼說你生了離魂之症?”
從醒來開始,晏難不敢喜悅,不敢開心,他不斷在用自己的方式去證明江逢寧的存在。
碎成碎塊的心被親手撿起來合成裂縫,裂縫又被自己用渴望和希冀一點一點粘縫。
此刻聽見她的哭腔,他清楚知道江逢寧是在心疼他,悶痛的胸口好像又好受了一些。
他僵硬地勾唇笑:“阿寧,是他們在騙你。”
閉著眼睛,他小心翼翼祈求:“我只是想你了,也聽見了你說你想我,我不會騙你的,我愛你阿寧,你愛我嗎?你說我們會成親的,你會騙我嗎?”
晏難埋在她髮絲和頸間,說話的嗓音像穿過一層棉絮,啞而沉,出來後又帶著令人聽出委屈來的尾音。
江逢寧被他蠻橫不講邏輯地插科打諢氣紅了眼,卻又不得不應他的話。
應了也註定往事不可再提,他們都要向前看。
江逢寧抱緊他,給他想聽的回答:“我也愛你,我們會成親的,我不會騙你了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