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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升到樹梢時,婚宴才徹底散去。
內院中的一桌,江逢寧晏難比其他人離開得稍早些。
喜氣洋洋的唐府遠遠落在身後,外面街道依然熱鬧,不過卻是退場的熱潮。
商鋪準備準備要打烊,沿路的攤販放聲最後再吆喝一波,臉上洋溢著對明日增收的期待。
放棄馬車,江逢寧決定在外面逛一逛再回宮。
江逢寧方才在宴上喝了許多,她酒量很好,臉不紅,走路也不倒,但晏難看得出來她整個人比常日要興奮,話也要多些。
一路上看到什麼都要說兩句,晏難很樂意聽,整顆心時時刻刻被填滿,唯一差強人意的是,飲酒後的江逢寧清醒得過分,一點也不好騙。
“阿寧,你給我買髮帶吧。”晏難停下,指著一個小攤道。
江逢寧聽到踮起腳去抓他的頭髮,不解地問:“髮帶你不是有嗎?”
看吧,若是平常,他開口,江斤斤一定會買。
晏難搖頭:“我要你親自買的,像從前一樣。”
他撫過腰間的紫色錦囊,就像這個一樣,江斤斤說是她親手縫的。
他身上每樣東西都想與江斤斤有關。
江逢寧回憶起來,便收手拉著他朝攤鋪走去。
老闆是個年輕的婦人,早早便看見兩人了,連忙親切地招呼著,問他們要買些什麼。
攤鋪上都是髮飾,簡單一點的是男子用的髮帶,精美繁複一些的小娘子喜歡的絲絛,還有各種各樣的簪子和珠花。
江逢寧只看了髮帶,她二話不說直接抓起一大把,掏出銀子遞給老闆結賬。
這一把髮帶款式不同,顏色也是各有千般。
晏難看見其中靚麗的桃粉色,面色微變。
剛想說什麼,江逢寧就將一把綵帶般的東西杵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看著他道:“以後我每天都給你梳頭髮,一天換一條!”
雖然這麼多顏色出現在頭上很難想象,但江逢寧的一句許諾依舊輕易扣住他心絃。
眸中波瀾微起,晏難點頭:“好。”說著從她手中把髮帶接過。
旁邊賣雨傘的小哥瞧著他們不由感嘆一句:“小夫妻兩人的感情真好啊。”
晏難抬眼看過來,小哥被一雙深遠的眸子看得一怔,隨後回過神來立即道:“再晚些可能要下雨,公子夫人要不要買把傘?”
不等晏難說話,江逢寧搶先決定道:“買!”說完小碎步就跑了過去。
沒有牽他。
看著正在小攤前挑傘的人,晏難忽然有些失落。江斤斤為何就不能長在他身上?
這樣便能時刻不離、寸步不離。
男子站著街上燈下苦惱半晌,挑完傘回來的江逢寧就一把牽住了他的手,蹦跳著往前:“我們走了,晏難。”
晏難被她牽著走,身後他們光臨過的兩個攤鋪收攤,從寂靜的街燈下,穿過寂靜的人群回家。
黑衣男子與穿著藍色白蝶裙衫的少女也走在這片寂靜安寧之中。
方才的小哥沒有騙他們,沒走多久,黑沉的天空便真的落起雨來。
但雨並不大,是撐傘而過就只會打溼鞋邊的小雨。
細密的雨絲朦朧了街頭昏黃的燈籠,夜深時行人越來越少,卻依舊有人不緊不慢。
晏難撐著傘將人儘量攬在懷中,雨傘傾斜,不讓雨淋到她。
但奈何兩人身量差太多,隨風而來的雨絲總是撲在江逢寧臉上。
她便抬手搶著要撐傘。
晏難放開她,依言把傘柄遞到她手中。
江逢寧踮腳伸直了手,傘沿卻將將抵到晏難頭頂。晏難還故意站直,下巴微抬,饒有興致道:“江斤斤,你來撐傘,我們這樣怎麼走?”
江逢寧不信他比她高這麼多,還想繼續試,傘往他的方向靠,她背後就要淋到,晏難立即往前一步,傘柄回到兩人中間。
但他就是不肯把頭低下。
江逢寧腿都酸了,拽著他的袖子道:“你把頭低下來。”
說著她自己沒站穩,往後踉蹌,手跟著一晃,但緊接著後腰被一隻手掌扶住。
晏難握住她的手將歪掉的傘扶正,身後的長髮被細密的雨絲撲溼了一半。
他如她所願低頭,他知道江逢寧今夜活潑出奇,什麼都覺得好玩。
他有心逗她,便彎下腰來,傘沿放低,唇去親她。
下一刻如他所料,被江逢寧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