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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直把驛館燒了個乾淨才停下來。
那夜,初寧和成蛟只得安歇在侍衛在驛館旁邊草坪空地上扎駐的帳廬裡。
初寧始終糾結那枚符令,她道:“還是該留著那符令,不管他是不是無辜,至少我們捏了個他的把柄在手裡。”
成蛟似笑非笑,“你覺得他還會對我動手?”
初寧擔憂地看著他,“這可說不準。”
成蛟淡然道:“既然我們都無礙,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吧。”
初寧又驚又詫,這可不是往日裡成蛟會說的話。初寧心中有百般疑惑,卻不知從何問起,她怕自己一問,反倒又掀起風浪。
成蛟見初寧疑慮不安,又含笑道:“我也不想再多生事端,等到祖母身體康健了,我還是回我的河東,我都如此做了,到時候一切應該都會平靜了吧。”
初寧頷首,“只要我們心裡有譜,嚴加防範就好了。”
“然,”成蛟忽浮起一絲苦笑道:“幸好這次有你細心機敏,在門樓發現那些不軌之人,我才可逃過一劫。”
初寧抿唇,心虛地笑了笑。
成蛟轉頭看向漆黑的簾外,眸光沉沉地嘆道:“黑夜一直都靜謐卻未曾安詳。”
那些黯然神傷的心事都藏進了深邃的黑夜,使得夜涼如冰。
雖遇意外,但成蛟仍不願耽擱,向當地的野廬氏說明火災後,他們便立即啟程了。當他們行至藍田時,接到昌平君的信箋。信上說,呂不韋自己承上了那枚符令,稱是兵卒在火災殘跡裡發現的,他不敢隱瞞。但他也不知為何呂府的符令會出現在陰晉驛館。呂不韋發誓自己絕對沒有派人在陰晉驛館謀殺長安君,符令一定是有人故意橫被誣罔。因為沒有更多的證據指控呂不韋,成蛟和初寧又平安無事,大王便也只是斥責呂不韋御下不力管事不嚴。
成蛟沉聲道:“呂不韋這招以退為進真是高明,他又逃了過一劫。”
初寧道:“是你放他這一馬,願他能明白,只要他不再執迷不悟,彼此也就都相安無事了。”
成蛟思索片刻,放下信箋道:“初寧,你還是那樣打算嗎?”
初寧一時沒得領悟,疑問道:“哪樣?”
成蛟輕緩開口,“要我娶你。”
初寧微微詫異,“這是自然,怎麼,你現在不願了?”
成蛟唇邊浮起淺淺的笑容:“我不想連累你。”
一絲惆悵掠過心頭,初寧鼻中酸澀,眼裡泛起微光,但仍笑道:“可我偏要賴著你!是你說沒人敢娶我的,真到了那一步,你就得娶我。休說什麼連累,小時候我總欺負你,現在長大了,就該我保護你了。”
成蛟溫良一笑,“那不是你欺負我,是我讓著你罷了。”
初寧恬然道:“隨你怎麼說,反正我是賴定你了。”
兩人相視良久,彼此心意瞭然,心裡湧起一股暖流,不由得笑出聲來。歲歲年年,世事杳變,幸在他們的情意始終如花似夢般美好。
冬來悽清蕭索,冷流滾滾催人心寒。車馬一路奔跑,蒼茫遠處終於出現了咸陽雄峻崇崒的城垣,它莊嚴肅穆地屹立在那裡,如同堅不可摧的崔嵬山巒。
初寧遙望咸陽心裡生出些莫名的焦躁,忽地看見自己離開的時候,那時候翠碧可望,而現在眼前已是天凝地閉。時光匆匆白雲蒼狗,從不隨人心意。
進入咸陽便覺不對,兵卒黎民均著素服,成蛟見狀心中不安,忙下車詢問,守衛行禮應道:“夏祖太后已於兩日前薨逝了。”
成蛟矍然失色,幾欲昏厥,站在一旁的尋夏趕緊扶住他。
兩行不知所措的熱淚從成蛟臉上滑落,渲染出悲痛的霧氣,“怎麼會這樣?祖母怎麼能都不見我一面?”
初寧看著悲痛欲絕的成蛟,不免又想起了逝去的祖母,不由得也溼了眼角。她突然覺得臉頰一點冰涼,抬眼望去,陰沉的天空中忽然落起了零零星星的雪子,玉屑似的小雪花在蕭蕭的朔風裡盤旋飄落。這個悲傷的冬季終於不慌不忙地醞釀出第一場冷徹心扉的雪。
雪越下越大,成蛟頹喪地立在原地,像是一個迷了路無家可歸的小孩,只能被這散落無止的雪花裹挾隱沒。初寧走過去,拍開成蛟肩上的雪花,輕聲道:“回宮去吧!夏祖太后最不喜你這樣消沉的。”
初寧牽起失魂落魄的成蛟踏上回宮的路,這條路他們一起走過千百次,卻從來沒有今日這樣的沉重。行至宮門,見城樓旗杆掛著的白色招魂幡正隨風翻滾,宮內外也皆是白麻裝飾,縱目蒼白茫茫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