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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氣,直到再也說不下去了,電話被結束通話了。
四季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車站的,那裡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只有李雲祥還在焦急的站在那裡。
他打遠處看到四季夜遊神一般恍惚的走過來,急忙跑上前去,抓著她的胳膊,問琦琦怎麼樣了。
四季再也站不住了,一下子倒進他的懷裡,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大哭起來。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是覺得自己變得非常非常的輕,自己身上的一部分,也已經跟琦琦一起死掉了。
大片的落葉從枝頭悠然的飄落到地上,路燈星星點點的連起來,給馬路鋪上了一層金色。來往的行人都穿上了大衣,把頭縮排領子裡行色匆匆。
這麼晚了,每個人都要回家吧,肯定是家裡有人在等著他們。她不瞭解任何一個人,他們的喜怒哀樂,以及這背後的原因,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的參與過。
自己彷彿是這個世界的看客,就像在讀,瑪格麗特跟周圍任何一個活生生的人,對自己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四季和李雲祥兩個人在路上並排走著,面無表情,心如死灰,像兩具行屍走肉。
江邊向南五個街區,中間會路過中央大街,然後就是鐵道。跨過這條鐵道,就是琦琦的家。四季隔天一早就直奔她家,平常20分鐘就能走到的路,走了足足2個小時。
她想立刻就衝到琦琦家,可是她的腿就是不聽話,身體彷彿有一千斤重。
她不想看到琦琦媽媽心碎欲絕的臉,冷清絕望的家。那些連成片的一棟棟紅白相間的房子,此刻卻像是一片無聲的墓地。
她無法說出安慰她的話,因為只要一說話,眼淚會從嘴裡噴出來。在空無一人的林蔭小路上,迎面走來兩個高中女生,有說有笑,其中一個扎著馬尾辮,身材挺拔,圓圓的臉,一臉陽光。
這本該是琦琦過的生活,此時此刻她本應該在北原的校園裡,無憂無慮的聆聽老師講授知識,跟同學們討論數學問題。
而不是被一群人侵犯,鞭打,昏迷在血泊裡,棄屍荒野,在沒有月亮的夜晚,孤零零的躺在松林裡冰冷的土丘上。
琦琦家住的社群,曾經是一片俄式的僑民聚居區,鐵路正好繞過這裡,把這裡跟繁華的市中心隔離開了,所以環境幽靜。
從市中心過來,需要穿過一大片樹林,這條路四季曾走過太多次了,她停下來站住。
聽到樹林裡傳來了那些跟琦琦在一起的歡歌笑語,嬉笑打鬧,它們一直留在樹林裡,縈繞在槐樹粗壯的樹幹上,雞爪槭五角形的葉子尖上,玉蘭潔白的花瓣上,橡樹飽滿的果實上,在夕陽的映照下被染成金黃色。
琦琦家在社群最裡面,是一個坐北朝南的三合院。
棕紅色的大門兩側是過年時候貼的春聯。四季按了門鈴,琦琦媽媽過來開的門。開門的瞬間,四季看到的完全是一個老太太,頭髮幾乎全白了,瘦的腮幫子都癟了,眼睛全無之前的神采。
琦琦媽媽一看是四季,趕緊拉住她的手,把她給讓進家裡。雖然來了無數次,但每一次她都會被這裡的美好打動。
這個院子裡曾經每個週末都有同學來,大家坐在院子裡的小板凳上,吃著打糕、辣白菜炒飯、大醬湯,談天說地。
有時候太晚了,就在西面的客房裡直接睡下了,那個時候鬧哄哄的,每個人都沒心沒肺的傻樂呵。李雲祥最調皮了,經常會爬到樹上去,看屋簷下的鳥窩。
但是現在這裡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這個小院非常漂亮,院子正正方方的,中間種著一顆很大的丁香樹,開出茂盛的雪白色花朵,香氣撲鼻。
地上鋪的是很小的灰青色地磚,擺成各種小動物的形狀。門前還有一條小河,潺潺的流水向遠方安靜的流淌著。
四季攙扶著她走進客廳,房間中間有一個方形的柱子,牆壁是綠色的,牆上掛著一隻巨大的鹿角,牆邊上依次是一個棕色的木質圓桌,淺紅色的木質大立櫃。
立櫃上放著塑膠外殼的翠綠色暖水瓶,乳白色瓷茶壺和茶杯,電視。兩張鐵製單人床立在另一面牆邊,牆上掛著一副署名唐寅的仕女畫,地上幾盆淡粉色的石蒜花開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