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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波說有急事兒要來找自己的時候，四季有點驚訝，立馬讓她來家裡見面。
四季知道，如果是一般的事兒，她從來不會麻煩自己的。
自從松蘆不在了，為了讓四季專心學習，小波挑起了大梁，從法律過戶到協調供應商、經銷商繼續合作到僱傭新員工，都靠小波一手操持。
商店裡幾個骨幹老員工，小鄭、小陳夫妻倆、無雙夫妻倆都還留下繼續幹，其他人有的留，有的走。
老員工能留下來，讓四季也特別感動，用他們的話說，以前松蘆姐對他們那麼好，現在他們不能一走了之，必須幫四季熬過這個難關。
每次到店裡，看到小波疲憊又消瘦的身影，都讓她鼻子一酸。她對自己的好，四季都記在心裡。
小波帶了很多好吃的，從附近的餐館裡買的，鍋包肉，櫻桃肉，拔絲地瓜，都是四季愛吃的。她比原來老了很多，更瘦更黑了，對四季來說，她就是自己的親姐姐一樣。
倆人一見面，就緊緊的擁抱在一起，都哭的稀里嘩啦的。
“自己做了生意才知道有多難，之前只是跟著松蘆姐學，唉”四季給小波夾了一塊鍋包肉，
“波姐，注意身體，別太累了”，小波點點頭接著說，
“最近有人，去工商和派出所把咱給告了”。
四季一驚，放下筷子，嘴裡也停下了，小波接著說“先是前幾天工商局和派出所都來了。
說收到舉報咱產品的環保不達標，給門上貼了封條，讓這幾天就關了先整頓，還有老周肝癌去世，是因為咱們工廠生產的聚酯漆和膩子塗料致癌物超標，”
四季氣夠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說“去醫院看看當年老周的病例本，傻瓜都能知道，他的肝病跟化學汙染沒有一點關係，松蘆專門問的市立醫院的大夫。
你們這些人不都每天都在商店和工廠嗎，怎麼沒聽說一個有事兒的。”
小波點點頭說，“話是這麼說，可是立案、取證這就能拖上好幾個月，咱這生意關一天可是要搭上多少錢呢！“
，
”是誰舉報的，現在知道嗎？”四季問，
“前天接了一個電話，對方約著這週六在店裡見一面“。
四季的大腦在飛速運轉著，問自己，該怎麼辦，沒人能告訴她。
現在只想知道媽媽如果在的話，她會怎麼做。
公交車緩緩的行駛著，四季透過窗戶向外望去，熟悉的一切都從眼前劃過，人來人往的副食店、101中學熱鬧的操場、車水馬龍的大轉盤、銀行古色古香的大樓。
她收回了目光低下頭，不忍心再去看那些曾經與松蘆一起走過無數次的路，經過無數次的地方。
下午狠毒的陽光無情的照在柏油馬路上，地上升騰起一層白色的熱浪，彷彿一踩上去就會把人融化。
街上的人都很少，只有幾個送貨的百無聊賴，坐在屋簷下抽菸，躲避著烈日的灼傷。
商店裡門口只有小波一個人，看見四季過來了，進來了，從桌子後面走出趕緊迎上去，兩個人繞到后街上的倉庫裡。
陰森森的涼氣跟外面的熱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原來是一個廢棄的工廠，被隔成了很多個房間，租給前街上的商店。
四季很少來這裡，小波摸黑開啟燈，屋裡到處都是灰和膩子粉末，腳往前挪一步都騰起一股白煙，房間很大沒有窗戶，應該至少有100平米，裝著貨的箱子、袋子佔了一大半。
“約的六點？”四季問，小波點點頭。
四季從拐角拉了兩把椅子，撣了撣上面的土，跟小波一起坐在桌子前，一頁一頁的翻著小波帶來的賬本。
這個賬本很厚，是用專業的財務記賬本子寫的，前面的很多頁已經發黃翻破了，每一頁中間有條豎線，左右分別是紅色的借、貸字樣，裡面清秀的數字一看就是松蘆的筆跡，偶爾的一頁最底下是一串電話號碼和一個名字。
那些數字，看上去就像是昨天剛寫上的，依稀可以看到松蘆就站在桌子前面，彎著腰認真的在核對賬目。
每一個電話號碼，一個數字，一個人名，都提醒著四季，這個賬本屬於誰，這個生意屬於誰。
四季從來沒有失控過，越是關鍵的時刻，她的大腦越清醒，可以冷靜到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比如參加任何比賽的時候，預感到家裡又要狂風大作的時候，她甚至喜歡那種心跳速度突然下降，帶來的掌控感和趣味。
這次她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