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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她哥說,“你這房子還挺大,不錯”,荔枝趕緊輕輕碰了碰他胳膊,示意他別說了,他趕緊不吱聲了。
就是在這個房子裡,就是在這個客廳,松蘆給了荔枝一個嘴巴,直到現在她臉上還有那種灼燒的感覺。
四季說約在家裡見面的時候,她其實有些不情願,但是哥哥滿口答應下來,而且就是籤個合同,簽完馬上抬起屁股走人,所以她也就硬著頭皮還是來了。
一坐下,她迫不及待的從包裡掏出了合同,遞到四季手上。四季接過合同,拿起被子,邊喝水邊低頭翻看起來。
這是一份財產分配協議,有幾行關鍵的內容,寫的是上述財產在取得時,松蘆和耀濱仍為配偶關係,因此在財產處置時,收入需在四季和耀濱間平分等等。
她的杯子底抬的老高,擋住了整張臉,只露出眼睛。荔枝見四季半天都沒說話,為了打破尷尬,說“閨女啊,你能同意籤這個合同,阿姨真的很高興,說明你懂事。
我跟你也就不見外了,你別怪阿姨多說幾句。你爸對你媽和你,那還是很好的,這我是知道的,那是一場意外。
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想了,就讓它過去吧,咱都要往前看”,荔枝她哥也跟著附和了一句,”對,往前看“。
四季放下杯子,緩緩的說,“前方,夜太黑了,野鬼太多,我看不到路。”兩個人都懵了,面面相覷,完全沒有料到會聽到這種話。
他們原來想的是這孩子挺好騙的,那就也別撕破臉,簽完字趕緊處理完事兒,以後老死不相往來,結果這是四季明顯變卦了。
荔枝她哥立馬站起來,眼睛瞪的溜圓,嘴角往下撇著,兩隻手插在腰上,走到四季面前,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姑娘,今天這字你要是不籤,我們可不會走的”。
他的臉讓四季想到爸爸的臉,僵硬又兇狠;讓她想到那個雨夜,她跟松蘆走在深夜的馬路上,疲憊又恐懼;讓她想到那些紅色的小花,紛紛揚揚的在空中飄落;讓她想到媽媽舉著她的那款諾基亞手機,艱難蹣跚的前進。
磁帶播放到《波西米亞狂想曲》,“被困塌方之中,無法逃脫現實的牢籠,睜開眼睛看看天,你會明白,風往哪邊吹對我來說,已不重要”。
她厭惡的甩開了那隻又粗糙又胖的手,站起身來到窗邊,中午的驕陽光投下炙熱的光和熱,把大地烤的直冒熱氣。院子裡空無一人,連知了都躲在樹蔭下午休了。
荔枝也站起來了,用手攔住了她哥,疑惑的看著四季,“閨女,你讓我們來,不就是要簽字的嗎?”,四季笑了笑緩過身體來,走過來對著荔枝說,“阿姨,沒錯,我不說簽字,你們能來嗎?
我本來想帶你們在屋裡各處都轉轉的,但是忽然想起來,這房子你熟悉的不得了吧。哦,說的不夠準確,是臥室你最熟悉吧。臉還疼嗎?”
荔枝不敢相信她的耳朵,瞪圓了眼睛,然後開始嚎啕大哭,邊哭邊說,“我這麼大歲數了,今天特意來你家,是讓你說的嗎?我哪對不起你了,之前都不認識你!”
她哥見狀氣急敗壞的衝過來,二話不說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四季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眼前瞬間一片模糊,嘴角留流下了一行血,牙齦疼的要爆炸,渾身不住的發抖,嗓子好像被堵住了。
荔枝也不說話了,還在一旁啜泣著,說“這孩子太不懂事了”。隨後她哥把四季推到沙發上,把合同和筆往她面前的茶几上一放,惡狠狠的說,“你再敢說我妹一個字,我就再賞你一個嘴巴!
現在痛快兒的簽上名,啥事沒有,咱就到這。要是不籤,你也知道我啥樣人,現在就弄死你。”
音樂停了,她知道自己現在唯所需要做的,就是“正當防衛”。
她彎腰把合同拿起來,一下一下的撕成了碎片,朝天上用力一撒,白色的碎片從天而降,散落了一地,像一場大雪。
荔枝她哥上來就是一腳,朝四季肚子踢過去,疼的她大叫了一聲,但是還沒等他把腿收回來,她雙手順勢牢牢抓住了他的這條腿,使勁兒往上掰。他聽到自己的恥骨發出“嘎巴”的一聲,疼的他“嗷嗷”大叫。
她又運了口氣,全力往前猛的一推,他“咕咚“一下倒在了地上,用胳膊肘觸地,算是沒摔倒頭。
荔枝在旁邊邊哭邊喊,“要出人命啦,要出人命啦”,然後趕緊衝過去扶住她哥。
他沒有就此罷手,罵了一句站起來,衝過來拎著她的衣服把她拽起來,猛地推出去,四季像一個彈球一樣被推到櫃子前,頭撞到了櫃子上,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