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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蘊之在江湖上人緣頗不錯,這些人也大多是他和沈蒼梧的朋友,自然是站在他這一邊。一時間白雲臺上私語聲一浪高過一浪,氣氛略有些緊張。
“宋蘊之,你建州宋家出了一位天下聞名的提刑,這本是好事。可你宋蘊之是江湖人,為何要和官府糾扯不清?”
眾人聽到這話都微微皺眉,向臺上的宋蘊之看了去。
宋蘊之這會正扯著荀月白的衣袖,兩人不知在耳語什麼,他還看了看一側的柳煜,神情有些莫名的笑意,卻又有幾分複雜。
荀月白一臉無奈,被柳煜狠狠瞪了一眼,只得攤手,往宋蘊之身後躲了躲。
剛才就在臺下議論紛紛的時候,宋蘊之忽然來了興趣,拽著荀月白問柳煜前幾日要請柬是打算給誰。荀月白便告訴他柳煜要請的人是傅婉瑜,惹得宋蘊之不住發笑。
宋蘊之本來想嘲諷柳煜幾句,可聽到這人的話,眉頭逐漸皺了起來。就見他起了身,朝眾人淺淺一笑,施禮,末了微微揚著下巴,睥睨眾人。
臺下的眾人大部分受宋蘊之邀請而來,他今日能坐上這位置,能得到江湖人的讚許,自然不是全靠運氣和背後的飄渺仙宮。
更多的時候,宋蘊之足夠細心,也有耐心,去觀察和思索。他是個有計劃的人,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知道以後的路要如何走。
宋蘊之三人中,沈蒼梧最為穩重寡言。他很多時候都在默默守著宋蘊之,對誰都是一樣的態度,很少說話,也很少笑,只說該說的,唯獨對宋蘊之話多,而他的功夫和胸襟一樣,具有海納百川的韌度。
沈蒼梧是宋蘊之的師兄,更是他宋家的義子,宋蘊之的長兄。兩個人從小在一個被窩裡睡覺,周圍人說的最多的話便是:你是兄長,這一輩子都要護著弟弟。
沈蒼梧做的很好,在後來的日子裡,或者說時至今日,甚至以後,這便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事,而宋家的人和鳳歸雲則是他最為珍視的人。
宋蘊之和柳煜兩個人,在某些方面有幾分相似。但若仔細說起來,卻又各不相同。
柳煜表面吊兒郎當,坐沒坐相站沒站相,說話的腔調十足是個二世祖,有時候還頗有點像街上的地痞流氓。但他身上有與生俱來的皇室貴氣,那是別人沒有的。
柳煜平日裡總沒個正形,說話做事似乎也不大放在心上,但遇到正事卻極其的嚴厲。而在陳廬城之事後,又經歷了朝廷政變,相較於以前更成熟穩重了些。
宋蘊之這人,說簡單也簡單,說難纏也難纏。他和柳煜唯一像似的大概就是說話的語氣和神情,但是卻在細微處又有些不同。
宋蘊之出身建州宋家,可以說是家學淵源,他從小受祖父和父親耳濡目染,十分厭惡官場風起,但又因十分鳳歸雲重拾宋家驗屍之術。
在烏蒙還是那的那些年,實際上鳳歸雲並未教宋蘊之和沈蒼梧太多的人生道理,更多的時候是讓他們隨著自己的心意去生活。
宋蘊之最喜歡的便是偷偷下山去和附近村裡的小孩子一起玩耍,什麼地痞流氓,官家之後,他都有接觸,這性格便也十分跳脫。
說到底,宋蘊之並非是一個什麼都不在乎的人,只是習慣了隱藏,卻又處處鋒芒畢露,只是將自己的缺點和在乎的人和事隱藏的極好。
宋蘊之煩心的時候,總喜歡吃東西,一頓不夠就吃兩頓,可他又是個不容易胖的人,因而春歸樓裡那些姑娘們對他是又羨慕又恨。
柳煜遇到兩人,算是緣分使然,他也並非真的怕沈蒼梧,只是這個人在他看來,比那些官場的人更難對付,那雙眼睛盯著你的時候,總讓人脊背發涼。
宋蘊之就這麼瞧著眾人,眼睛微眯,唇角帶著笑。沈蒼梧抱著劍,端坐在那,一聲不吭。柳煜則十分慵懶斜躺在椅上,翹著二郎腿,接過荀月白遞過來的茶。
那說話的人見宋蘊之對自己愛答不理,一時竟有些火氣,手中的兵刃便也出了鞘,怒道:“宋蘊之,別以為你是飄渺仙宮的人,這江湖上就沒人敢惹你了!”
“哦?這麼說,你是想試試?”
宋蘊之微微笑著答道,目光轉到了那人的臉上,眼底卻閃過一絲不屑。早有人將長亭劍送了上來,他卻擺了擺手,讓那人在一側立著。
江湖人爭得無非是個顏面,如此被人怠慢,又怎會安坐?偏偏這又是宋蘊之自己的場,那些江湖人個個都想瞧瞧,看看這位宋家小公子如何處理此事。
誰料,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宋蘊之已然起了身,身後只餘殘影,眨眼的功夫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