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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徽暗道不好。
聽呂妍的語氣,恐怕是知道了些什麼。
斂眉,呂徽慢悠悠道:“自然。身世這樣的大事,如何能欺瞞?”
她心中已經做好打算,要是呂妍真的懷疑她的身份,她便只能用些非常手段。
畢竟呂妍是晉王之女。她知道,就等同於晉王知道,晉王知道,皇帝那邊恐怕就瞞不住了。
“這倒是奇怪了。”呂妍噘唇,“我瞧著你就覺得親近的很,且你舉止也與旁人不同,看著甚至比我哥哥們還考究些。”
呂徽心下有了底。呂妍並不知曉她的身份來歷,只是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叫她心下有些糊塗。
“我小時不生在刑府。”呂徽笑,“我是在單家長大的。”
想到這裡,呂徽沒來由的心頭有些冒火。
單家長大,當然是單疏臨生出的主意。呂徽頂替刑南歌的名頭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而他送呂徽進刑府的事情,也未必能瞞過眾人耳目。
所以,他就大大方方承認是他送呂徽進的刑府。呂徽偽造的身份,是刑家流落在外的長子獨女,被單家收留倒也在情理之中。
“單家?”呂妍驚歎,“那也難怪了,這樣說起來,你同單公子的氣度倒是有幾分相似。”
呂徽笑笑,算是預設。
繞來繞去,她又將自己繞成了單疏臨的舊相識。
“你和單公子很熟麼?”呂徽試探問道。
呂妍點頭又搖頭:“小時我常在單家玩耍,後來也常往單家走動,雖說同單公子沒有太大交集,但也還算所有了解。”
呂徽側目,瞧見蒹葭距離不算太遠,但她和呂妍的私密話,蒹葭未必能聽見。
遂,她小聲道:“我在後院,聽聞單公子會什麼術法,只是從未聽人細言,你可有所耳聞?”
呂妍見她小聲,自己也小聲道:“這個你問我倒是問對人了,其他人未必知曉。”
“哦?”呂徽一聽,覺得有門。
她本來就覺得單疏臨這單家少主之位來得稀奇,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原本想著試探著問問,沒有想到居然叫她誤打誤撞碰對了。
“我聽我哥哥說,這單公子之所以能坐穩少主之位,是因為他繼承了單家單傳的什麼‘回之力’。”
兩人一邊朝上頭太子廟走去,一邊低聲交流,一來一往,頗有話說。
慢慢套出呂妍的話,呂徽知道,單疏臨之所以能改變他自己的身份,不單單是出色的政治手段和在太子府中的地位,還有單家一門極難的術法。
不過這‘回之力’究竟是什麼東西,呂妍也說不清楚。甚至她不知道那術法究竟是不是喚作‘回之力’,她只能大抵說出個相近的名字。
呂徽能得到這些訊息,已經很是滿足,至於其他的,她不著急,一點點慢慢蒐集線索便是。
鳥瞰青山,能瞧見一道灰色蜿蜒長路上有人頭慢慢蠕動,而路的盡頭,則是恢弘氣派的太子廟。
立在太子廟下,站在硃紅色大門前,呂妍感慨:“雖說聽人說了許多次,倒還不如一次親眼來瞧瞧。”
呂徽也有同感。
站在太子廟下,瞧著金色牌匾,呂徽感慨:大概皇帝是將她當成小金人養了,只要和自己相關,那就一定是金燦燦的。
“聽說這裡的佛像都是純金的。”呂妍拉著她往裡頭走,興致勃勃,“裡頭的太子像也是純金的。”
呂徽一頓,步子稍緩。太子像?她怎麼不知道這裡還有一尊太子像?
“太子常年居太子府中,基本無人見過他的模樣。”呂妍道,“聽聞太子廟中的這尊相每年一換,都是按照太子的身量相貌鑄造,一分不差一分不少。”
“是麼?”呂徽臉上的笑容,已經可以用苦笑來稱之。
要真有那麼像,她豈不是立刻就得暴露?
呂徽忽然明白單疏臨當時想要和她說什麼。多半就是說這尊太子像。
這到底是誰的主意?畫像不好麼?非得鑄個金人兒。
多浪費,多鋪張,和姜國的國風多不符?
呂徽這樣想著,被呂妍扯著往裡頭去。
廟中的人很多,有平頭百姓,也有方才上來湊熱鬧的貴女公子們。
熙熙攘攘的人們按次序進入,在此處並無貴賤尊卑,所有人都同等地位,毫無差別。
呂徽跟在人群中間,旁邊呂妍緊緊抓著她的胳膊:“你小心些,不要走散了。”